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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货币新收获学术论文汇编 四出文五铢探讨 北京大学 吴荣曾 东汉从光武帝建武十六年到灵帝中平三年，在此长达146年之间，汉朝铸造出数量极多的五铢钱，但 钱的形制基本上无变化。而中平三年铸造出一种形制较为特别的五铢钱，即钱背有四出文的钱。 现据《后汉书·灵帝纪》，知道东汉“铸四出文钱”是在灵帝巾平三年，但史籍中记载有歧异，如《晋 书·食货志》说“献帝作五铢钱，而有四道联于边缘。”不过吴士鉴的《晋书校注》就指出此乃“晋书有 误”。《后汉书》记东汉铸四出文钱不止一处，《宦者传·张让传》也记灵帝末“又铸四出文钱，钱皆四 道。识者窃言，侈虐已甚，形象兆见，此钱成必四道而去。及京都大乱，钱果流布四海”。这里说铸钱在 京师大乱之前，如果是献帝所铸，则当在大乱之后。其实还有其他史书的记载可以证实《后汉书》者，如 袁晔《献帝春秋》云： “灵帝作钱犹五铢，而有四道连于边轮，识者以为妖。窃言钱有四道，京师将破坏，此钱四出，散 与四方乎?还如其言。”l 再如华峤《后汉书》： “灵帝时……修玉堂殿，铸铜人四、黄锺四……又铸四出文钱。”2 袁哗为孙吴时人，华峤为西晋人，他们距汉末不远，记灵、献时事，比出于唐人之手的《晋书》更为 可信。而袁、华之书，正是范哗所本，则《后汉书》的记载也是靠得住的。 一、四出文溯源及其出现于钱上的意义 四出文钱出现于汉末灵帝时并非偶然，应该说有其一定的历史渊源。 一：从造币技术发展的层面来说，在四出文出现之前，东汉五铢的背穿四角有向外突出的现象，凡对 东汉五铢稍有留意者不难发现。如过去对五铢钱有极深研究的郑家相先生就已注意到这点，他在《五铢之 研究》的“明、灵间五铢之探讨”一节中列出拓片四例，并提出自己的见解： 右五铢四品，面文各异，背皆四角决文，与灵帝四出文钱背有四道连于边轮者异，与新莽大泉、货泉 背有四决文者同，盖其仿莽泉之制而启灵帝四出文钱之作也。3 这里使我们看到前辈学者用一种科学的方法去研究古钱，即通过比较，看出前后发展的关系。在新莽 钱中已有四出文，但更多的是在东汉时。东汉晚期以前背穿四角向外突出形成一尖，如将小尖再向外延长 而直抵边轮，那就是四出文了。穿四角为何要向外突出?这可能出于制范技术的需要，我们现在无法知悉 制范匠师们的用意。但灵帝时四出文钱确实是在以前四角向外突出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 现在从出土品或传世品的东汉五铢中很容易找到一些背穿四角带小尖者。如《中国钱币大辞典·秦汉 卷》第558页、580页刊布了九例“背四角决纹”的五铢。此外，在考古发掘材料中也有这种钱，如山西 侯马、青海上孙家寨的东汉墓中都出现过(图一：l、2)。 二：从经济的层面来看，钱背出现四出文是要表现出这是一种与旧钱不同的新钱。钱背做出这种标识， 使人很容易将它和旧钱区别开来。现在通过不少钱币的实物看出，从东汉早期到晚期，五铢钱有逐渐减轻 的趋势。《洛阳烧沟汉墓》把东汉墓出土的五铢分为3、4两种类型。3型为东汉早期，4型为东汉晚期。 根据烧沟的钱币资料，明确了3型钱的重量约在3克左右，而4型钱的重量明显有了下降，报告说“每枚 重仅只有2．1到2．4克的样子。”4东汉晚期钱币越来越轻的趋势，使当时不少有识之士感到十分的担忧， 9 中国历代货币新收获学术论文汇编 《后汉书·刘陶传》： “时有上书言人以货轻钱薄，故致贫困，宜改铸大钱。”而汉桓帝对此建议未加采 纳。改铸大钱，即铸分量较重的钱，以改变“货轻钱薄”的现实，当时可能因为官府财力不足而难以实现。 到灵帝末年，当时正值黄巾军对汉朝的猛烈冲击之后，王朝出现岌岌可危的局势。铸四出文钱是对币制的 改变，企图以此缓解社会的矛盾。 现在我们来看一看四出文五铢的特点是什么?此钱当时铸造量较大，故流传下来的实物较多。从考古 发掘而获得的实物也不少，而尤以洛阳烧沟汉墓出土的最为重要。烧沟第147号、第148号两墓共出16 枚。特别是147号墓，墓中出土一陶罐，上有朱书文字，而且还标明为“初平元年”。墓中出土的四出文 钱共15枚。5初平元年为公元190年，献帝即位于此年，当时他才九岁。而这年的坟墓中已有四出文钱， 可以肯定钱的铸造年代当在其前，可见《晋书》说献帝铸四出文钱的说法是站不住的。 我于1954年冬参加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