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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琉璃厂书坊业行业神信仰中看书商的竞争与联合 王成 摘要琉璃厂书市自清初发轫，乾隆年间开四库馆时得到迅速发展。乾隆年间琉璃厂以江西金溪籍 为代表的南方书商居多，后来一些北方书商也在琉璃厂开设书肆，出现了激烈的竞争。南北方书商 都奉文昌帝君为行业祖师神，行业祖师神信仰在书商的竞争与联合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关键词琉璃厂行业神江西金溪北直文昌会馆 一、琉璃厂书坊业的行业神 历史上老北京各行各业均有各自崇拜的行业神。据李乔所著《行业神崇拜》记载， 书商信仰的行业神为文昌帝君、李聃和火神，文昌帝君和老聃是书坊业的行业祖师神， 而火神则是书商们的行业保护神。 文昌帝君是道教中专管功名禄位的神灵。文昌本是星名，宋朝时文昌星与梓潼神合 二为一，称文昌帝君。文昌帝君因主宰文运，所以民间很多与文字有关的行业都奉文昌 帝君为行业神，如刻字业、书坊业、镌碑业等。李聃也被视为书坊业的祖师神，李聃即 老子，因为老子曾做过周朝“守藏室之史’’，管理周朝的藏书，所以老子被后人尊为书 坊业的祖师。书坊藏书、藏版较多，最惧怕发生火灾，历史上著名的建阳书业的衰落即 与建阳书坊业屡遭火灾、珍贵的雕版毁于一旦有密切联系。在防火、灭火技术落后的情 况下，书商们只好通过祭祀火神来祈祷不要发生火灾。 北京琉璃厂书商崇拜的行业神是文昌帝君和火神，文昌帝君为行业的祖师神，火神 为行业保护神。琉璃厂书商为什么奉文昌帝君为行业祖师神，《基尔特集·北直文昌会 馆》记载了仁井田升就此问题对北平书业同业公会会长陈济川的采访记录。问：“江西 和河北的书商的行会把文昌帝君作为祖师来崇拜的理由是什么呢，答“秦始皇焚书的 时候，文昌帝君把书籍藏到了四川的二酉山中，躲过了焚书的厄运，因而奉他为祖师。” 1琉璃厂书商孙殿起介绍琉璃厂文昌庙和火神庙修建的原因时说，“书商获利既丰，辄归 功于文昌之保佑，遂建馆祀之；此琉璃厂文昌馆之所由来。书肆最忌火灾，迷信者祀火 神以求免；此又琉璃厂火神庙之所由来。2 二、琉璃厂东火神庙、文昌帝君庙、文昌会馆与南方书商 琉璃厂东门火神庙，始建年代不详，明神宗时重修，清乾隆四十一年，领侍卫内大 臣、兵部尚书、一等忠勇公福隆安奏请乾隆用步军统领衙门存备的赏银重修该庙，费银 高达五千八百余两。 琉璃厂东文昌帝君庙修建年代比火神庙晚，因为文昌帝君庙是由奉文昌帝君为书坊 业祖师神的书商们集资修建的，而琉璃厂书肆起源于明末清初。 作者简介王成：男，湖南益阳人，北京联合大学历史系2008级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北京 文化史。 1李乔．中国行业神崇拜[M】．中国华侨出版社。1990．第205页 2孙殿起辑．‘琉璃厂小志》【M】．北京古籍出版社．1982，第373页 25I 有关北京的书市最早记载可以上溯到明代，“凡燕中书肆，多在大明门之右，及礼 部门之外，及拱宸门之西。每会试举子，则书肆列于场前。每花朝后三日，则移于灯市。 每朔望并下口五日，则徙于城隍庙中。灯市极东，城隍庙极西，皆日中贸易所也，灯市 岁三日，至期百货萃焉，书其一也。3 清初北京的书市中心则移于南城广安门内慈仁寺，康熙年间厂甸庙市开始出现书 摊，至乾隆三十四年，琉璃厂书肆已经初具规模。乾隆二十六年进士、山东益都人李文 藻，于乾隆三十四年(1769年)五月至十一月寓居京师百顺胡同期间，“暇则步入琉璃 厂观书‘，据李氏《琉璃厂书肆记》记载，琉璃厂内路南、路北书肆约三十家，除五柳 堂陶氏、文粹堂谢氏为苏州人，鉴古堂韦氏为湖州人外，其余书商皆为江西金溪人。另 外，“正阳门东打磨厂，亦有书肆数家，尽金溪人”5。 最早在琉璃厂开设书肆的江西籍书商姓氏已无从稽考，但民间传说最先在此开设书 肆的是一名江西籍举人，“来京会试不第，在此设肆，自撰八股文试帖诗，镌版出售借 此谋生”6，张氏又云：“后来者以同乡关系，亦多仿此而行，遂成一集团；至清末科举 废除，此集团无形涣散。代之而兴者，以河北省南宫冀县等处人为多～。张氏据此认为 琉璃厂江西籍书商大多是来京会试不第的江西举人，因一人偶然镌版设肆成功，遂结成 地缘性为基础的业缘性书商集团。《琉璃厂小志》作者孙殿起亦持此种观点，“清咸丰同 治年间，厂甸书贾，江西人居多，盖来京应试落第者，改业为此”。8 张氏、孙氏所持琉璃厂江西籍书商来源于科举落第举人一说，疑点颇多，不排除“业 儒未就”的读书人改而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