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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语言的三个品级 ◎刘允旭 文学语言分为广义的文学语言和狭义的文学语言， 切地思念着远在他乡服徭役的丈夫。全诗 以洗练的语言， 本文所讲的 “文学语言”是指狭义的文学语言，如诗歌、 含蓄地写出了村妇心中的愁怨。两章写的是不同季节黄 散文、小说和戏剧文学等文学作品的语言。阅读一部文学 昏时分的乡村图景，有何道理?请看诗中 “鸡栖于埘”。 作品，人们通常都要作个评价，最简单的评价是好或者不 “埘”，通常的解释是凿墙做成的窝，在这里指鸡舍。再 好，文人的评价则与众不同，将文学作品分为能品、上 请看诗中 “鸡栖于桀”。 “桀”，指小木桩，在这里指用 品、神品。与此对应，也可 以将文学语言划分为三个品 小木桩围成的鸡笼子 。由 “埘 ”变成 “桀”，小鸡 由保暖 级，即枯燥、冗繁、简练。 防寒的 “埘 ”里换到了通风良好的 “桀”中，这说明季节 枯燥，通俗的说法是 “没词儿”，是文学语言的最 变了。其实，诗人要表达的意思是，寒暑易节，春去秋 低品级。一般来说，文学爱好者的习作，其文学语言均属 来，这位村妇熬过了许多时日。仅动了一个名词，相当节 于这个品级。作为一个初学写作的人，没有在锤炼语言上 俭 ，就完成 了时空转换，这不就是 “无词儿”吗? 下过功夫，随意使用未经提炼 、加工的大众 口头语言，又 高尔基说： “文学的第一要素是语言。”文学是语 生搬硬套、机械模仿别人的 “文学语言”，其 习作 自然就 言的艺术 ，它以语言为工具来塑造艺术形象，抒发思想 会寡淡无味。 感情。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既然语言是 “工 冗繁，通俗 的说法是 “甩词儿 ”，即大量地用词， 具”，我们就应该在炼字锻句上下功夫。文章就像一部机 是文学语言的中等品级。一个酷爱文学的人经过修炼，往 器，词和句子好比零部件，标点符号好比螺丝钉，每一样 往会有一次 “飞跃”，一旦提笔则文思泉涌，左右逢源 。 只有安装在合适的位置上 ，才能构成一部精密的机器 。在 说实话 ，他们的作品大都写得还行，有的堪称上品，值得 安装这部机器的时候 ，点点滴滴都必须留意，丝毫马虎不 一 读。不断推 出这类作品，一些幸运的人就可以成名成家 得。唐代诗人贾岛曾作诗 《题李凝幽居》，抒写了他对 了。属于这个品级的文学作品有个共同特点，辞藻华丽， 隐逸生活的向往。 “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鸟宿池边 似乎就是西班牙文学的龚戈拉风格 (龚戈拉，西班牙诗 树，僧敲月下门。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暂去还来 人。他的作品大量使用隐喻、夸张、反论和生搬硬套的华 此，幽期不负言。”有一天，贾岛骑着小毛驴出门，偶得 丽辞藻)。重复、堆砌、赘余、罗嗦是冗繁的主要病症， 诗句 “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是让僧人推门，还是 必须克服。博览群书，神品几何? 叫他敲 门，就 “推敲”上了，竟然撞上了京兆尹的仪仗 简练，通俗的说法是 “无词儿”，是文学语言的最 队。真巧 !这个官儿是大文人韩愈。贾岛说明缘由，韩愈 高品级 。 “句有可削，足见其疏；字不得减，乃知其密” 不但没有责备他，还同他一道琢磨起诗句来，并赞许用 (刘勰 《文心雕龙》)。这就叫 “删繁就简”，是简练的 “敲”字。倘用 “敲”字，动中寓静，意境深远。这就是 原则。老舍曾说： “阅读文艺名著，也教我明白了：世界 代代相传的 “推敲”的故事， “推敲”也因此成了一个 上最好的著作差不多也就是文字清浅简练的著作。”老 词，留在汉语的词汇里了。 舍是文学大家，他说得很有道理。 “没词儿”和 “无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