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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宗元诗文研究 柳宗元写作论辨析 ●孙代文 柳宗元“自小学为文章”，在长期的创作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 经验；他的写作文论，涵盖了写作的目的、态度、特点和规律，正如 明代白埏评价说：论“为文之法，备于是矣。【¨他对写作活动所阐 述的观点，既全面而又精辟，几乎涉及到写作过程中许多重要问 题。所以。柳宗元的写作论，从某种角度看，它奠定了现代写作学 的基础，它对现代写作学的建设具有借鉴和指导意义。 现代写作学是一门新兴的学科。是以写作活动为研究对象， 以探讨和揭示写作活动的本质和规律为目的，以研究写作的理论 与实践为内容。它与文章学是有区别的。文章学是以文章为研究 对象，揭示文章的内部构成规律和阅读与教学规律的一门学科。 但有的学者却忽略了写作学的特点，把它和文章学等同起来，因 此，把柳宗元的写作论当作文章论加以评价。周振甫先生在《柳宗 元的文章论》中，从“求道及物”和“明道论文”两方面来论述柳宗元 的文章论。他指出：“他的文章，是通过各种事物的研究来明道的。 要明道先要认识道，先要认识与道相关的各种事物。他用严肃的 态度，深入了解各种事物，掌握它的本质，观察它的变化等，再借鉴 前人的各种艺术手法，创作出杰出的古文。”他还说：“明道论文，认 为写文章是用来明道的。道是根本，要求对道有正确的认识o”[2J 曹辛华在《柳宗元文章学说述评》中，从文以明道、辅时及物、文质 相资、遍悟多体，切磋琢磨、旁推交通和植内扬外等七个方面，对柳 221 柳宗元研究文集——第三届柳宗元国际学术讨论会研究论文撷英 宗元文章学说进行评说。b1两位学者把柳宗元的写作论——研究 写作行为的特点和规律，当成了以文章为主体和文章的阅读来研 究，将文章论与写作论混为一谈，忽略了两者的本质区别。之所以 会造成这种认识上的错觉，我认为，客观上说。古代文论中对写作 学和文章学尚未形成完整的理论，常把“写作”和“文章”相提并论， 并无严格的区分，因此，人们按约定俗成的习惯，把“写作”和“文 章”等同看待，忽略了它们之间的区别；主观上说，柳宗元的文论， 他常常把自己为文的经验、体会与对文章的阅读、欣赏和评价结合 在一起谈，这也容易造成把他的写作论当成了文章论的误解。正 因为如此，所以今天很有必要认真辨析清楚。 写作，是一种行为的过程，是一种运用语言文学来表达思想感 情的能力的体现，也是一种完全素质的反映。它有其自身的特点 和规律。柳宗元是文章家，他在长期的写作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 写作经验。他从自身的写作实践出发，对写作中的许多重要问题， 作了深入地阐述，形成了他较为完整的见解独到的写作观。 写作，虽作为个人的行为过程，但绝不是一种孤立的行动，总 是与人生观、世界观相联系的。为什么而写作。是任何一个写作者 必须回答的问题。柳宗元自言，“宗元无异能，独将为文章。”他喜 欢写文章，目的何在呢?他在《答吴武陵论(菲国语)书》中开宗明 义地表白道：“仆之为文久矣，然心少之，不务也，以为是特博弈之 雄耳。故在长安时，不以是取名誉，意欲施之事实，以辅时及物为 道o[41柳宗元之写作，不是为了博取好听的名声，而是为了辅助时 政，利于世人。柳宗元提出的“辅时及物”的鲜明的写作目的，这是 他的人生观和他的一贯的政治主张相一致的。柳宗元在《答韦中 立论师道书》中说：“始吾幼且少，为文章，以辞为工。及长，乃知文 222 柳宗元诗文研究 者以明道。”写文章是为了阐明道理。在柳宗元看来，要“明道”，就 要“守先圣之道”，而“先圣之道”是什么呢?那就是：“唯以中正信 义为志，以兴尧、舜、孔子之道，利安元元为务”，bh无忘生人之患， 则圣人之道幸甚。”一句话，柳宗元所要阐明的圣人之道，就是要坚 持正直诚信的理想，振兴尧舜孔子的主张，不忘百姓的苦难，努力 为百姓谋利。柳宗元因为坚持“辅时及物”，“有以佐世”的写作目 的，所以他能在被贬斥南荒的逆境下，“所忧在道，不在乎祸”【6】，以 元所畏惧、执著不懈的精神，写出了许多具有强烈现实针对性的闪 烁着理性光辉的论著和文章，这恰好证明了他这种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