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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法文化的更新 291 关于《回疆则例》研究的 几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白京兰 《回疆则例》@是嘉庆年间清朝政府主要针对新疆天山以 南维吾尔族制定的一部重要的民族法规，其内容涉及职官、宗 教、驻军以及民族贸易、贡赋货币等等，在维护统一、稳定边 疆、促进发展等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用。由于这部法规是清朝 完整法律体系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尤其是清朝民族法律体系 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它对于研究清朝对新疆的政治、经济 统治政策以及有清一代新疆地区的社会发展尤其是法制发展概 况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对于当今民族法制建设也不乏借鉴意 义。 对《回疆则例》的认识和研究，普遍存在的一个问题是 法规称谓上的不确切与不规范。比较常见的是将其称作《回 律》o举例而言，赵昆坡先生主编的《中国法制史》称清朝统 治者制定有多部适用于民族聚居区的法律，其中包括“…… ①本文依据的是光绪三十四年排印本。 292 全墨羲化背最工豹最塞鎏裒馋 回律(适用于新疆地区维吾尔等少数民族)”①，朱诚如先生主 编的《清朝通史》(综述分卷)也称“为了加强对少数民族的 统治，清朝统治者还制定了专门适用于少数民族的法律。如蒙 古族的《蒙古律》、藏族的《番律》、维吾尔族的《回 律》……”②，而将《回疆则例》简称作《回律》，是有欠妥 当的。其欠妥之处主要在于： (一)在清朝法律体系中，律和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法律 形式。律是由国家制定的系统、稳定的成文法，其性质一般为 刑事法律规范，是刑律的载体，其目的在于惩罚犯罪；例则是 适应不同时期，不同形式下巩固统治和维护秩序的需要，因 时、因地、因事而制定的单行法规，是臣僚就国家各方面问题 及其如何解决所提出的“题本”、“奏本”经皇帝核准后而奉 为法律的，涉及各种性质的法律规范，具有灵活性和专门性。 则例是例的一种，其性质一般为行政法律规范，是行政法的载 体。律、则例性质上的不同，是不能将《回疆则例》武断地 简称为《回律》的原因之一o (二)《回疆则例》很明确地指出了这部法规的适用对象 主要是新疆天山以南信仰伊斯兰教的维吾尔族，法规的性质是 行政法。将《回疆则例》称作《回律》，不仅改变了法规的性 质，在法规的适用对象上也容易令人产生错误认识，即法规的 适用对象是西北地区的回族。叶孝信先生主编《中国法制史》 中称“……满清统治者非常重视少数民族的立法．对北方蒙 古族聚居区制定有《蒙古律》、西北回族聚居区有《回律》、 ①赵昆坡：‘中国法制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245页。 ⑦朱诚如：(清朝通史(综述分卷)，紫禁城出版社，2003年舨。第153 传统法文化的更新 293 西南苗族聚居区有《苗律》……就是一例①o 由以上分析可知，以《回律》代《回疆则例》是欠妥的。 王东平博士对此问题也有精辟的论述，他明确地指出“所谓 《回律》其实是《回疆则例》之误”，紧接着，王博士又说 “如果要简称，称《回例》应该更为妥当”⑦o与王东平博士 持相同观点的还有王志强博士。在由郭建、姚荣涛、王志强所 著《中国法制史》中，王志强博士对《回疆则例》的介绍是 “(清代)对新疆地区，有《钦定回疆则例》，又称《回例》o 其适用范围主要是……o③那么，将《回疆则例》简称为 《回例》是否就如王东平博士所说“应该更为妥当”呢?笔者 认为这样简称仍然是欠妥的，理由如下： 首先，则倒是饲的一种，两者之间是种属关系。作为清朝 的一种重要的法律形式，例包括刑法性质的条例和行政法性质 的则例与事例。条例一般附于律之后，起补充和说明的作用； 事例一般附于国家行政法典“会典”诸条目之后，起补充说 明的作用；则例是由中央政府各部门就本部门的行政事务编制 交由皇帝批准生效的单行法规。将《回疆则例》简称为《回 ①叶孝信主编：‘中国法制史)。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325页。 持类似观点的还有“(清朝统治者制定有)适用于西北回族聚居地区的回疆则 例……”，见萧伯符主编‘中国法制史)，人民法院出版社、中国人民公安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