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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公羊》学异义 黄开国 四川师范大学经学研究所 我在研究 《公羊》学发展史的过程中，发现一些历代相关史实与理论的异义，现将较 为重要的问题梳理于后，以就教于各位师友。 1,《史记 ·儒林传》 “其传公羊氏也”非原文 董仲舒的《春秋》学属齐学，但他的《春秋繁露》不以《春秋公羊》为名，其训解 《春 秋》从没有《春秋公羊》之称，整部《春秋繁露》无一次言及“公羊”。《汉书·董仲舒传》 只说董仲舒治《春秋》，而无有治《春秋公羊》之说。司马迁整部《史记》多次言及齐学《春 秋》，但无称之为《公羊传》者，如“上大夫董仲舒推《春秋》义，颇著文焉”；①“自公 孙弘以《春秋》之义绳臣下取汉相”；②“丞相公孙弘者，……年四十余，乃学《春秋》杂 说”；③“董仲舒……以治《春秋》，孝景时为博士。 儒学与生态文明 羊》的说法，反倒是于董仲舒要系上“其传公羊氏也”，司马迁岂能如此疏忽? 2．如何理解《史记-孔子世家》的“据鲁、亲周、故殷，运之三代 黜夏、亲周、故宋是董仲舒根据三统说，对‘春秋》新王存三统的说明。就《春秋》 新王改制的方式言，则是董仲舒的王鲁之说。而对董仲舒是否有王鲁说，是有异议的。陈 恩林先生在春秋和公羊传的关系》一文中认为，王鲁为董仲舒的误读。王鲁应作“主鲁”， 是说孔子修‘春秋》以鲁为主，即I：史记·孔子世家》说的据鲁：私(孔子)乃因史记作 I：春秋》，上至隐公，下讫哀公十四年，十二公。据鲁、亲周、故殷，运之三代，约其文 辞而指博。”其实，并不存在所谓董仲舒的误读。司马迁在史记》称三代，是就夏、商、 周而言，而绝没有以鲁与商、周为三代之说。鲁为周的诸侯国，不可以与夏、商并称三代， 若据鲁为以鲁为主，就绝不可能与亲周、故宋形成所谓运之三代，这与司马迁的三代之说 不合，司马迁也绝不可能犯以鲁与周、宋并称三代这样的错误。司马迁对董仲舒《春秋公 羊》学有深切的体悟，此处的据鲁就是董仲舒的缘鲁以言王义，即以春秋》当新王，在 此意义上，据鲁与故宋、亲周，才形成了新王与周、商的新三统，在此意义上就可以说运 之三代。正是在王鲁的含义上，司马迁才会将据鲁、故宋、亲周三者并列，若直言三代， 就用不着在宋、周的前面加上故、亲的修饰语，也只有在王鲁的意义上，故宋、亲周的故、 亲之义才能得到合理的说明。所以，并不存在所谓董仲舒的“误读“王鲁”，更不能证 ● ● 明董仲舒没有王鲁说。司马迁的1：春秋公羊》学出自董仲舒，用司马迁之说来证董仲舒之 误，似乎也是一种不合事理的倒置之论。与此相关的是，有人认为亲周当为新周，若为新 周；就无法解释以‘春秋》当新王；且亲与故相对，亲周、故宋是说周、商与新王的亲疏 之别。 3．《后汉书》关于何休的记载多不可信 记载何休生平文字最多的是‘后汉书·儒林传》，后人言何休生平，多据此为说。但参 照‘后汉书》的其他记载加以分析，就可以发现其中多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第一，关于何休的生卒年。儒林传》所载何休卒年是汉灵帝光和五年(公元182年)， 而党锢最终解禁在汉灵帝中平元年(公元184年)，故何休的卒年绝不是光和五年(公元 182年)，而是在中平元年(公元184年)的党锢最终解禁之后。‘儒林传》将何休的卒年 定于公元182年，至少提前了三四年以上．若何休的卒年在中平五年，何休去世时五十四 岁，则何休的生年在汉顺帝阳嘉四年(公元135年)。何休的生卒年当为公元135年到188 国际儒学论坛·2012 年，而不是公元129年至公元182年。 第二，关于何休闭门著述十七年成‘公羊解诂》，前人早有所怀疑。若肯定《儒林传》 关于何休卒年是公元182年，何休被废锢后就不可能有17年的时间闭门著述。尽管王先 谦等人否定其说，但从何休被禁锢的公元168年到公元184年的党锢最终解禁，正好是十 七年时间，故闭门著述十七年是有可能的，不可轻易否定。 第三，‘儒林传》说党锢最终解禁后何休被辟司徒，而今存13羊解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