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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明代地方儒学的危机 徐永文宋晓云 张丽 (江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院) 摘要：中国古代官学在漫长的发展历程中，普及程度逐步提高，教育制度不断完善，受 科举的影响日渐加深．封建社会后期，官学功能式微已是公论．鉴于学术界对明代地方儒学 危机缺乏深入研究，本文以明代地方儒学作为个案研究，所谓地方儒学，主要是指府、州、 县学，通过对其危机产生的过程、表现、原因、影响等分析，揭示中国古代官学功能式微的 必然性． 关键词：明代；地方儒学；危机 中国古代学校作为教育的主要机构，承担为国育才，化民成俗的任务。重视学校教育， 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距今二千多年的{：学记》载：“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 明朝建国伊始，朱元璋即以“治国之要，教化为先，教化之道，学校为本”，作为治国的基 本思想。国子监设立不久，朱元璋便于洪武二年(1369)十月，诏令天下各府州县设学。llJ 洪武十四年(1381)，辽东都司学设立，标志卫学正式建立。12】有明一代，共设1495所府、州、 县学，13l共建112所都司卫学，【4】足见明代学校之兴盛。然而，如此众多的地方儒学，何以深 陷危机之中? 一、科举的制约 明初，国家选官，科举、学校、荐举三途并用，儒学生员如品学俱优，即使不由科举， 也可入仕。后来，“非科举者毋得与官，”选官独重科举，学校生员只有参加科举，才能做官。 因此，作为中国古代基本选官制度的科举制，至明代得到空前加强，其影响已渗透到政治、 经济、军事、思想、文化、教育等社会的各个领域。“科举必由学校”使得学校与科举更加紧 密联系在一起。洪武三年(1370)，明政府正式开科取士之后，学校“储才以应科目”，科举 有利于学校的普及：科举打破了人的身份限制，使得许多寒门子弟有机会进入仕途，封建统 治基础得到扩大；学校通过科举，确实为国家输送了大量人才，‘明史·选举志》云：“明制， 科目为盛，卿相皆由此出。”15J如此等等，都是科举制积极的一面。 明代科举考试内容包括三部分：初场试《四书》义三道、 I：经》义四道；次场试论一道、 判语五条、诏诰章表内科一道；三场考经史时务策五道。其中，初场考试最为重要，出题范围 集中在《四书》、I：五经》等诸书中，因此，科举考试的基本内容局限在儒家经典范围之内。 如明人张岱言：“是故，我明人物埋没于帖括者甚多，我明文章埋没于帖括中者亦甚多。盖 近世学者，除《四书》、本经》之外，目不睹非圣之书者，比比皆是。间有旁及古文、怡情 诗赋，则皆游戏神通，不著要紧，其所造诣，则不问可知矣。”16l地方儒学实行分经教学，生 员择五《经》中的一《经》，作为本《经》学习，生员参加科举考试，以本‘经》应考。对于 这种做法，明人杨慎感叹：“本朝以经学取人，士子自一《经》外，罕有贯通。”同 由于科举考试出题范围明确且较小，久而久之，人们大致能够揣摩到试题的内容，加之考试 文体被闶定下来，于是，各种应试程文的学习充斥着儒学教学，儒学生员惟记诵旧文、时文，以 图侥幸。譬如，永乐二十二年(1424)十一月，成祖谕礼部臣日：。今郡县岁贡生员率多记诵 陈言，以图侥幸，求其实学，百无二三。”隅】洪熙元年(1425)四月，俞廷辅上言说：“近年宾 兴之士，率多记诵虚文为出身之阶。”f91宣德六年(1431)二月，又说：“教官多非其人，生徒 因而……懈怠，惟记诵程文以备科贡。”Ilo】正统元年(1436)五月，少保兼户部尚书黄福上言 陈学校之弊说：“近年以来，各处儒学生员不肯熟读《四书》、经、史，讲义理，惟记诵旧文。” Ⅲ】正统四年(1439)八月，湖广按察司副使鲁鼎奏称：“生员惟事记诵陈腐，讲习偏僻。”【12】 明人林希元言：“学于儒学者隐括经言，议拟题意，以迎合主司掇科第，明经修行之意失矣。” u3】王廷相在《督学四川条约》中说：“近岁以来，为之士者，专尚弥文……古人儒术，一切尽 废。¨MJ类似的言论比比皆是。 明代后期，随着科举考试进一步僵化，情况更糟。万历时，“学者屏《六经》、《左传》、国 语》、《史记》、汉书》于不观，而惟陈文之是习。”【15】顾炎武对士子批评道：“本《经》之全 文不读，”只是“窃取他人之文记之，入场日抄誉一过”而已。【l61康熙《新会县志》也载：“嘉 隆以还，教官不过具员，号舍竟同虚设。学使者，岁科考校惟论文艺，虽有修法博习之士， 无所用之。由是士日濡首于八股之中，揣摩掇拾，以求科第而博富贵，即《诗》、书》、六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