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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学者谈国退民进 International Financing Should it be State-owned or Private? 国有还是民营？ ■ 陈志武 本来以为“国有”还是“民营”的问题早已达成共识，没 学问的人自己挣来的，靠自己的言行去维护，而不是要求别 想到“郎顾”之争会演变成“国有”与“民营”之争。我历 人给我们做学问的人以尊严。其实，没有学者头衔的人发表 来主张言论自由是社会良序的基础，因此大家有不同意见、 的言论未必没有学术价值、未必没有“尊严”。 甚至是非常情绪化表达的意见，这应该是很健康的一件事。 什么叫学术研究？这实际上涉及到一个更一般性的问题。 虽然我和郎咸平是朋友，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意见总要一致， 中国过去十几年的MBA、EMBA教育越来越普及，MBA和 也不妨碍在某些问题上有极其不同的观点。因此，对这次辩 EMBA和国外商学院的接轨很紧，这非常令人鼓舞。MBA的 论中的一些问题我想谈谈我的看法。读者不一定赞成这些， 教学方法之一就是案例教育，这些年很多人感觉到了案例教 但可以参考。特此我通过《国际融资》来谈一谈我想讲的话。 学的好处。与传统的只讲授枯燥理念相比，以案例为基础的 首先，关于“国退民进”中是否存在国资流失的问题，我 教学方式给人们耳目一新的感觉。 想，在目前缺乏监督的体系下不发生问题反而怪了，要不然我 这个时候，中国的大学商学院与经济学院教授们可能有 们所熟悉的腐败现象怎么会这么多。虽然我们希望每一个掌握 点儿纳闷：案例与传统的研究方法相比，更易懂、更具体、更 国家财产、掌握国家权力的人是个道德人、是个有“信托责任” 清晰，是不是传统的研究方法要放弃了？案例研究是不是学 的人，但我们在设计制度机制时应当假定他们都会是只追求私 术研究的主要方式？这就引出更根本的问题：第一，案例教 利的人。如果出了问题时发现掌控国资的人在追求私利但没有 学应该以什么为基础？第二，当对单个公司进行研究时，这 违犯现有法律，那么，虽然我们可以指责他们的道德问题，但 到底是不是学术研究？学术研究如何界定？ 更应该找找问题是不是出在制度机制本身呢？ 仅仅通过案例研究得出的结论有时可能很荒唐。举个例 子，中国著名的二胡独奏《二泉映月》的作曲者阿炳是一位 案例研究与学术研究 盲人。如果以阿炳创作《二泉映月》为案例去研究，为什么 他能够成为杰出的作曲家？因为阿炳是一个瞎子，是不是就 在这次论战中郎咸平说得较多的是“科学研究”，是根据 可以得出结论说阿炳之所以可以创作出《二泉映月》，就是因 数据在说话，“维护学术尊严”。结论又多是基于案例分析。那 为他是一个瞎子？如果这样的话，谁想成为杰出的作曲家， 么，对国内学术界和业界来说，由案例分析得出的结论在多 谁就要先把眼睛弄瞎？ 大程度上具有普遍意义？在多大程度上只是研究人的猜想？ 还有，在美国经常有人去赌场赌钱。当某一天有一个人 这场争论中我们容易有一个错觉：只要说话人是大学教 碰巧赢了一笔巨款之后，就开始写书，讲授他那天是如何去 授，是学者，那么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学术，所以就应该给 赌的经验。比如说，他可能平时早晨7点起床，但那天去赌 他以“学术尊严”。其实，这过于神化。学术“尊严”是靠做 场他是早晨6点起床；平时穿一件白衬衣，但那天他穿一件 2004 11 国际融资 25 FOCUS 焦点话题 黑衬衣。他会下结论说，正是由于他那天早晨6点起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