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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破产法》上的偏颇性清偿 李志强+ 违反《破产法》上的债权人平等受偿原则，使个别债权人得到优于破产分配的清偿 都有规制偏颇性清偿的法律规则。偏颇性清偿规则是《破产法》上的重要实体规范，也 是《破产法》上独有的制度，被西方一些学者认为是《破产法》的核心问题之一。①然 而，我国学术界对偏颇性清偿进行的讨论，相对于《破产法》上的其他论题而言，却显得 不够充分。这也相应地造成了2006年《破产法》在偏颇性清偿行为规则的设计仍显粗 疏。本文将对偏颇性清偿规则的制度原理进行阐释，并剖析我国立法在此方面的不 足，希望对我国破产法律制度的进一步完善有所帮助。 规制偏颇性清偿的理论基础 (一)维护债权人平等受偿 “公平是破产程序应当实现的最为重要的价值目标，同时也是破产程序应当贯穿 的基本原则”。②破产程序作为集体性的债务清理程序，自其产生之初，就确立了债权 人按比例平等受偿的破产财产分配的原则，这一原则是民法上债权平等原则在《破产 法》上的要求和体现。债权人平等受偿原则是使《破产法》区别于民事执行程序的重要 特点，它使《破产法》作为相对独立的法律领域发展起来。然而，破产财产的平等分配 规则会对破产程序开始前的债权人和债务人行为会产生强烈的事前效应：债权人，特 别是对债务人的财务困境有信息优势的债权人，会利用其信息优势，在破产程序开 始前会采取一些策略性的行为，以使自己得到更多的清偿；债务人可能会首先清偿同 +李志强，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2006级民商法博士研究生。 Merchant the theVo／dab／e ①RobertWeisberg，Commercial Character，andH／storyof Morality，the StandfordLaw Preference．(1986)39 Review．P．3． ②参见[日]伊藤真：《破产法》，刘荣军、鲍荣振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7页。 421 中国商法年刊(2007) 他们有某种特殊利益关系的债权人，凭自己的任性改变破产法所确定的平等清偿的规 activity)。③因此，破产法要贯彻其债权人平等受偿的理念，一方面是要对破产 opt-out 程序开始后的偏颇性行为进行规制；另一方面，破产法的规制不得不跨出破产程序的 界限，而对破产程序开始前的偏颇性清偿进行调整。当然，债权人平等受偿原则并不 妨碍担保债权和具有优先性的债权(如劳动债权)在破产分配中优先受偿。前者实际 上是物权优先于债权原则的体现，而后者则体现了立法者对特定利益给予特别保护的 立法政策。 (二)阻止债权人的收债竞争。保持债务人财产的完整性 企业的资产具有整体价值大于各部分价值之和的特点。如果债权人在债务人发 生财务困难之后，竞相向债务人主张债权，包括求助于司法执行程序，那么债务人企业 的资产会因债权人间的收债竞争行为而过早地支离破碎，甚至会消灭债务人的商业存 在，丧失从债务人持续经营中本可以得到的收益，造成债务人资产价值的减损。特别 是在现代破产法强调公司再生的背景下，阻止债权人的收债竞争，可以避免对以后可 能的公司拯救造成障碍。偏颇性清偿规则的目的就在于阻止这种不幸的破坏性结果 制度是破产法对商法最重要的贡献，这不仅仅是因为该制度促进了破产法的平等分配 of 原则，而且它减少了对债权人从竞争性的收债努力(racediligence)中得益的激励，促 进了合理的商业实践活动。”⑤ (三)维护债权人对信用制度的信心 偏颇性清偿规则的主要目的是纠正由道德风险和债权人之间的信息不平衡所导 致的债权人间受偿上的不公平，避免对整个社会信用制度的运行带来不利影响。如果 法律不能纠正偏颇性的后果，会使债权人提供信用时更加慎重，使信用的获得更加困 难，增加交易成本，从而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