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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妻单方终止妊娠是否构成对夫生育权的侵害 蒋月‘ 内容摘要：生育权是公民享有的基本权利。但是，对婚姻当事人双方而言，各方 生育权的行使和实现有待于对方的合作、协助。妻子是否有权未经夫同意而单方 终止妊娠，取决于对生育权特别是生育决定权的合理评价及对待婚姻价值的认 识。妇女因天然具有的生理结构和功能，客观地在生育问题上处于某种优势地位． 因此，法律赋予妻子享有生育决定权。丈夫不得强迫妻子生育，妻子单方终止妊 娠不构成对夫生育权的侵害。夫妻在生育利益上的冲突，可通过离婚救济途径得 以化解。 关键词：夫妻生育生育决定权生育权保护 生儿育女是正常人合理的需求。“家里该有个孩子是社会主流文化肯定的 生活常规。由于受传统意识的影响，中国人的“传宗接代意识似乎更强烈些， 男性尤其如此。但是，由于职业竞争的压力大、个人生活价值追求不同、对婚姻 前途缺乏充分信心等原因，部分夫妻在婚后共同生活中，由于对生育问题的认识 分歧，导致严重的婚姻冲突，甚至引发婚姻危机。近十余年来，夫妻因对就是否 生育问题意见不一而诉诸法律引发的诉讼，时有发生，通常是渴望生育韵夫妻一 方与不愿生育的另一方之间的纠纷。虽有因曾协议约定妻为夫生子而要求强制妻 履行承诺生子的争讼，“’但最集中的争议是妻子未经夫同意而接受外科手术终止 妊娠，是否构成对丈夫生育权的侵犯?人民法院围绕当事夫妻双方生育利益争议 作出的司法裁判，立场也并非全然统一。2003年以前，有司法判决以胎儿是当 事夫妻双方共同意思的结晶为由，认定妻子擅自接受人工流产术终止怀孕的行 为，实属不妥，∞甚至侵犯了丈夫的生育权，准许丈夫的索赔请求的。伪但是， 其后的司法判决，多数认为生育权是一项特殊的人身权，是否生育子女应由妻子 自己决定，以妻子自行终止妊娠的行为并未违反法律为由，判决驳回丈夫的索赔 请求。H’那么，当夫妻双方的生育愿望和利益发生争议甚至引发诉讼时，究竟应 ’蒋月，厦门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领域为婚姻家庭法、继承法、社会法。 “’张兴军：《强迫妻生子，首例生育权纠纷南阳审结》，中国法院网： http：／／www．chinacourt．org／public／detail．php?id=183496。登录时间：2007-4一16 ”’参见：陈驻红、杨洪逵：《陈永红诉盂凡军负担离婚后引产及保养费用案》，祝铭山主编；‘离婚中的财产 分割纠纷》，中国法制出版社2003年8月版，第40_-45页。 “’参见：慈延年、胡晓薇：《妻子私自流产，丈夫获赔五千》，中国法院网： http：／／www．chinacourt．or型public／detail．php?id=72238。登录时间：2007·4-16。 …参见：艾红霞程宇曾胜文：《妻子私自流产，丈夫法庭讨要“生育权”索赔遭拒》，中国法院网： 该如何认识和处理这类纠纷?夫妻双方就是否生育问题不能达成一致时，丈夫是 否有权阻止妻子接受中止妊娠的外科手术?妻子接受流产手术前是否应当征得 丈夫的同意?正是因为对这些问题的回答观点不尽统一，笔者认为，有必要深入 讨论夫妻之间的生育权问题，以澄清误识，统一认识与司法评判。 一、关于夫妻之间生育决定权问题的观点争议： 围绕夫妻之间生育利益冲突时，生育决定权的分配与享有，学界的认识和 司法实践从业者的评判均存在较大分歧。 第一种观点，认为妇女享有生育决定权。持此观点者认为，生育后代只有夫 妻共同努力才能完成，这是事实，但是，妇女有权利决定是否生育子女，其依据 是《妇女权益保障法》第47条规定。最高人民法院杨洪逵法官等主张，“既然法 律明确授予了妇女不生育的权利，而未明确男方的生育权，那么妇女自行决定中 止妊娠是其合法权利，并未侵犯男方的权利”。幅’根据该条款规定，怀孕妇女享 有决定是否生育的权利，在解释上并应包括在婚姻关系中和在婚姻关系之外；对 于是否生育，怀孕妇女本人有最终决定权，“不以男方以及他人意志为转移”。妇 女通常会依“社会自然惯性生育孩子，怀孕妇女决定不生育孩子，往往是特殊 情况下为保护自己采取的救济手段。当然，谁也不能否认，怀孕不是单方面的问 题，而是男女双方的问题。不过，丈夫只完成“受孕，怀孕的过程是由妇女单 方面负担的。这对妇女而言，精神上虽是喜悦的，生理负担却是艰巨甚至是很痛 苦的。丈夫应当对怀孕妻子履行法定扶养义务。而且，这种扶养义务不因双方婚 姻关系的解除而终止。即使对前妻在离婚后弓}产及保养所生的费用，前夫仍有分 担的义务。 第二种观点认为夫妻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