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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业指南：康、雍、乾三朝官刻经史读物 与文章选本初探 沈俊平 【内容提要】满族建立政权后，为了消弭汉族士人的民族思想和反清意识，以及整顿士 行和振兴文风，除通过强硬的高压手段来遏制坊刻举业用书的流通外。还通过软性的疏导途 径像主持经史范本的纂修以及文章范文的编选，然后将这些官方“举业指南”颁布两全国学 宫，并鼓励地方官员和民间书坊刊售来推动流通，使士子得以观览学习。这些举业指南于巩 固统治、稳定社会、控制思想方面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但整饬士风和振兴文风的目标则事倍 功半。在学校教育失衡、执行人员怠职、科举竞争激烈、科场舞弊泛生的情况下，坊刻举业 用书的的大行其道致使不少士子无意耗费心力研习官方编刊的举业指南，而将阅读重心放在 钻研坊间俯拾即是的举业用书，故而背离了朝廷编刊举业指南的目的。 【关键词】清代科举考试制度 官刻 坊刻 举业指南 举业用书 经史读物 文章 选本 一、绪言 雕板印届0肇始于唐初1，最初多为民间私刻，政府刻书肇始于五代后唐国子监刊刻九经 2。自五代为政府刻书店奠下基础后，历代政府皆以刻书为文化建设之重要部分。政府刻书集 中体现了统治者的旨意和国家的文教政策精神，起着指导和影响全国各地出版和教育的作 用。 满族建立政权后，就把图书的编刊列入施政日程。其中，为了消弭汉族的民族思想和反 清意识，以及抑制士子因研习坊刻举业用书所带来的士习的沦丧与文风的颓靡，康、雍、乾 三朝除通过强硬的高压手段来遏制它们的流通外，还通过软性的疏导途径像主持正经正史的 纂修以及范文的编选，然后将这些“举业指南”3颁发两京及直省所属各学与书院，并鼓励地方 官员和民间书坊刊售来推动流通，使士子得以观览学习，希望通过软硬结合的方式来巩固国 祚以及端正士行和文风，以为国家造士育才。 1后人根据后来发现的资料，指出唐贞观年间已有雕板书，意即雕板书起源于唐初。曹之在《中国印刷术的 起源》(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94年)一书中根据出土的两件唐代初期的印刷品：武则天长安四年 (704)至唐玄宗天宝十年(751)之间刻印的《无垢净光大陀罗尼经咒》以及武则天在位期间(684— 704)刻印的《妙法莲花经》，再配合当时的社会需求、物质基础、技术基础三个方面全面衡量，乃定唐 初为雕板书肇始的时代。 2肖东发《中国图书出版印刷史论》，第179—182页，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 3乾隆五年(1740)将《钦定四书文》这部文章范本颁布天下，在诏书中表明以它为士子的“举业指南”。为 讨论方便，本文借用“举业指南”这个名称来概括官刻经史读物与文章选本。 一135— 康、雍、乾三朝是清代中央政府刻书最蓬勃的时代，以及最致力于巩固统治和积极于整 顿士风和文风的时期，故本文以这三朝所编刊的经史读物与文章选本为对象，探讨其编刊目 的、种类、颁行与成效，希望通过这一侧面加深人们对清代图书生产活动的了解1。 二、清初朝廷对坊代坊刻举业用书的打击 满族入关之前的中央编刊图书的活动由内三院承办。入关后，初由前明司礼监经厂承 刻。康熙以后则以武英殿修书处为主，兼及中央六部、监、院及江苏苏州、扬州二州盐运奉 敕开局承办。清末中央刻书多交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等单位承办，并以铅印、石印等技术刷 印。清朝三百年间，中央主持编刊的各类图书大多1200种以上，而康、雍、乾三朝编刊书籍 约有500余种，许多闻名于世的鸿篇巨著，大都出自这三朝2。 清初各地的反清运动持续近二十年，朝廷采取高压政策进行残酷镇压。经济文化较发达 的南方各省，经过清军洗劫，已经是财物焚掠殆尽，城镇荒凉，书坊业同其他工商业一样， 急剧衰落。康熙二十年(1681)，三藩之乱平定后，清廷采取与民休息的政策，社会生产力 逐渐恢复，书坊业才回复生机。书坊中心集中在北京、苏州、广州，新兴的书坊刻书地区也 为数甚众，扬州、成都、重庆、太原、聊城等都有刻书的记录3。和前代一样，书坊刻书以普 通百姓日常生活用书、小说、戏曲、启蒙读物，以及举业用书为主4。 清朝是中国历史上最积极推行禁书政策、努力禁锢思想的时期5。尤其是清初，所谓康、 雍、乾三世，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6。除禁毁明代史著、小说戏曲外，不少坊刻举业用书也 因政治忌讳在当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