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利碑、社会管理和技术活动--从民俗学和语言文字学交叉的研究的视角分析山西金代至清代三通水利碑.pdfVIP

水利碑、社会管理与技术活动 ——从民俗学与语言文字学交叉研究的 视角分析山西金代至清代三通水利碑 董晓萍 摘要：碑刻是兼有物质性与精神性的历史文化产物，我国上、下两层文化都对碑刻两 属性有相似的认识，但在不同社会分层、不同历史传统和不同文化空间中，对碑刻两属性之 间的关系，也有不同的理解和应用。我国华北地区水资源乏匮，水利碑为上下两层社会所镌 刻和利用，上层文化以之发布政府管理水资源的权威法令，下层文化以之维护微观社区水资 源分配与共享的低消耗福利机制和社会公平原则。水利碑所记载的水资源社会管理与技术活 动具体地呈现了碑刻从精神性向物质性的实际过程。语言文学擅长解释碑刻发挥精神性功能 的文字传统，民俗学擅长解释碑刻发挥物质性功能的民俗传统，开展两学科的交叉研究，实 现两学科的知识结构与理论方法的互补，可以发现水利碑作为文字传统、民俗传统与自然农 业生态认识传统相和谐的宇宙观系统产物的整体特征，而这正是传统语言文字在中国上下两 层文化中都有生命意义的本质。民俗学与语言文字学交叉研究中国碑刻，可以找回碑刻两属 性的流动互生和流动转型的内容，还能通过补充田野调查资料，揭示碑刻两属性的口头传统 和日常运行路线，进一步扩大碑刻文字和民俗传统的研究空间。 关键词：水利碑、文字、民俗、社会管理、技术活动 在民俗学与传统语言文字学共同研究历代碑刻方面，水利碑是一个合适的对象，水利碑 在我国长期农业社会中产生，在农耕空间中矗立，携带了大量的前工业社会知识。它用文字 与民俗两种文化传统保存下来，成为一种特殊的中国文献。它在耕作实践中，将政府水利管 理制度、村社关系、自然水环境和水渠利用的技术活动等要素，在具体社会的空间中，组装 在一起，发挥了碑文讲故事的历史功能，延长了蔼刻韵使用寿命。碑刻的坚固物质化形态还 为地方社会和村社农民连续创新解读这种书写文字提供了动态变化的机会，使之被生动的地 方文献化和书写故事化。从民俗学的视角水利碑在文字与民俗之间的转化过程，可以发现一 些传统语言文字学所研究的经史典籍所不记载的传统文化成分。此外，民俗学使用田野调查 资料，运用自下而上的方法，观察农民利用水利碑的历史观念和现实日常实践，还能在一定 程度上，解释碑刻文字的形、符、义要素如何被农民所理解?如何体现在农村用水的社会关 系中?如何转化为碑文故事与水环境相适应的技术活动?以及如何体现农民的宇宙观、群体 经验与创新智慧? 从民俗学的角度研究历代碑刻，是王宁先生主持的北京师范大学民俗典籍文字研究中心 在教育部人文社科重大综合系列项目中的大型系列立项课题。然而，民俗学向来以研究口头 传统为主，能否在碑刻文献研究中发挥作用?这无疑一个严峻的挑战。与此同时，本基地的 特聘客座研究人员、法国同行蓝克利(christianL锄ouroux)和吕敏(MarianneBujard)教授 等，也带来了他们研究碑刻的视角和方法，并同本基地开展了长期的合作。在长达十多年的 探索中，王宁先生所创立的汉字构形学和汉语词汇语义学理论，以及所强调的碑刻属性研究 方法，给了我们极大的启发和切实的指导，促进了中外学者的碑刻研究走向中国化。结果证 明，正是这种交叉研究，产生了以往民俗学和传统语言文字学单独作战都不能产生的综合性 理论新成果。 就民俗学而言，调查研究水利碑，扩大了传统研究领域，还产生了一些新的学术问题。 30 从前学者研究中国水利社会的聚焦点是社会关系，这是一个古老的学术命题，其注意力集中 在于描述和解释中国古代井田制度以来的国家农政制度、国家农业化知识和国家社会管理的 内部结构。近年中外学者转向华北水利社会的研究，是采用自下而上的视角，从基层村社自 治看国家管理，研究农民解决缺水难题的思路和途径，这样水利碑就成为研究的热点。学者 们要通过水利碑了解我国古代国家上下两个阶层的管理模式怎样互动?国家发布水利管理 法律的权威性在哪里行不通，又怎样通过民俗渠道的发布，产生地方历史传统的效益知识， 从而补充国家农政管理的统一而灵活的知识系统，体现文化多样性?在这种研究中，碑刻的 落款时间和落款人群就成为研究的热门，学者们用它们来还原碑刻的社会文化史研究。 但是，这种研究还是远远不够的，因为水利碑是矗立在自然水文地理环境中的物质实体， 拥有物质性与精神性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