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应该仰望一下天空——许嘉璐先生对黄曾阳先生报告的回应.pdfVIP

的确应该仰望一下天空 ——许嘉璐先生对黄曾阳先生报告的回应 许嘉璐 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 北京师范大学中文信息处理研究所所长 刚才我在致辞时谈到了哲学思维的问题。没有想到，黄曾阳先生今天没有讲 他的HNC的具体内容而讲了形而上与形而下的交谈，更没想到我的看法居然在这 会上得到了呼应。 对黄先生所虚拟的形而上“老者”对当前形势、对形上、形下的分析，我是赞 成的。对于“老者”的一些哲学观，我并不完全赞同。比如对理性主义、经验主义 的界定、西方的哲学到底是三元还是一元、二元，而且当他一谈到家族、家庭时， 就已经掉到了形而下了。哲学的本体是指宇宙的本源，它不进入到社会层面，一 到社会层面就进入到了哲学的另一个分支——伦理学。 HNC全称叫概念层次网络。世界上的概念是无穷的，计算机要对它进行处 理，必须要从无穷的概念中寻找有穷、有限；任何语言的语境是无穷、无限的， 每个语境的元素也是无穷、无限的，必须从无穷、无限中提取有穷、有限、至关 重要的元素。在我们观察儿童习得语占的过程和看一些研究儿童学习语言过程的 论著的时候，会发现儿童的语言习得的过程就是人类语言生成和发展过程的浓缩， 这一点几乎在几个学界都已经得出共识了。比如孩子学会了一个“大”这个字，他 可以说“小狗狗大”、“鸡蛋大”，也可以说“妈妈大”，甚至可以说“宝宝大”。恐怕 在成人形容这些客体的时候不仅仅用一个“大”字来说，也就是在“大”的这个概念 范畴里，有很多的语词，但是人类掌握概念时先掌握一个最能够表示这些词特征 的“大”，然后再逐渐掌握(在远古则包含了创造)在这一范畴里更适应不同情境的 词。这样，随着语言的发展，社会整体和个体都有了描述不同对象的不同的词， 因此在《尔雅》里，有二三十个字最后用“大也”来释。到了《广雅》，又有一串字， 还是“大也”。到了《小尔雅》，又有一串字，还是“大也”。我们看看《说文》，用“大 也”训的词很多，但是它们有着一个共同的概念、理念，是“大”。而王念孙的《释 大》就是表示“大也”这一范畴所有词(几乎)的总和。这不过是一个最简单的例子。 -黄先生的书非常难读，我曾经不止一次跟黄先生开玩笑，说：“请你说人话。” 不幸的是，现在我们的计算语言学著作，包括黄先生的书文在内，已经随着西方 19世纪末到20世纪中叶的学术风气形成了这么一个习惯——这也是我有点冒天下 之大不韪的话——晦涩!美国的杰出历史学家斯特龙伯格批评法国的学者写东西 艰难晦涩。有一个时期，似乎越是艰难晦涩越显得高明。他引用美国的一个女权 主义领袖的话说，现在的研究者一个月要创造一批术语，如果你不懂得他这些术 语，更糟糕的是如果不用这些术语，就似乎你没有权利说自己进行了严肃的思考。 20世纪法国有一个弗洛伊德主义复兴运动的领袖拉康，著作艰难晦涩。斯特龙伯 格就说，像这样的在艰难晦涩方面登峰造极的学者，难道可以认为他是一个深刻 的思想家吗?他的话应该引起我们的深思。在我们力图摒弃欧洲中心论的时候， 不幸的是，我们的学界，不仅仅计算语言学，包括哲学、文学，艺术等领域，有 些人写的东西只能在一个小小的沙龙里交流。这是我插的一段话，也就是注解我 跟黄先生开的玩笑：“你能不能把它写得通俗一些?” 话还是说同来。黄先生的书难读，但是我还是硬啃啊，一点一点读，不但读 他的东西，还读他学生的东西，先是苗传江的，现在又读了晋耀红博士的专著， 似懂非懂。但是却也有所悟，这就是HNC对汉语语义的思考。虽然HNC不是硬 搬训诂学，但是却吸收了中国古代训诂学的成果，至少是它的思维方法。我刚才 致辞时说过，虽然我记不得自己幼时学习语言的过程了，心理学家也不能把孩子 的脑壳敲开，即使敲开了也看不到他的神经元之间的作用，但是从历代人对于汉 语感知的经验中，我们可以得到一些启发。在看黄先生有关语义模块的几个分析 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的地方的分析似乎就像《尔雅》，突出的一点是取自传统的关 注语言的视角和办法——语义。 乔姆斯基理论、配价语法、格语法，走的是理性主义的道路。西方在文艺复 兴之后、工业革命开始的时候，人们在当时自然科学的启发下得出一个理念：世 界是可以认识、可以把握的；只要把握了这个规律，人类就可以掌握自然，掌握 宇宙；主客观的一切都可以用公式表示，都应该是规范化、标准化的。于是对一 切事物都从大到小，分析分析再分析。而休谟、尼采、笛卡尔等都对这种思维提 出了挑战，但是始终没形成主流。其中也有“老者”所说的，有些启蒙思想被后来 者歪曲了，甚嚣尘上。但是潜流一直存在，等潜流冒出来形成浪潮的时候，就表 现为20世纪60年代到70年代兴起的，从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