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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史观与世界史体系的构建 高春常 【摘要】文明是一个社会规fl,1演进到一定阶段的文化共同体，包括经济形态、政治形态和 文化形态在内的社会形态是它的表现形式，其内核则是处于变化之中的规则和伦理结 构。以文明史观为指导的世界史体系的构建，须进行文明体系的甄别，把握它们在社会 形态中的各种表现以及自身的兴衰规律，而对异质文明之间的交往、碰撞和冲突的研究 也须纳入到全球视野中进行．鉴于文明前进的根本动力在于现实利益，而社会规则和伦 理构成其发展程度的指针，近代以来的历史可用“公平与效率”以及“利益与认同”两 组对偶词来描述。 【关键词】文明史观；规则；利益；世界史体系 近年来，全球史观在历史研究和教学方面势头猛烈、方兴未艾，这是一件可喜的事情。 不过，世界史体系的构建，不仅要考虑历史时空的整体性问题，也要把握入切入视角的科学 性问题。在这方面，笔者认为汤因比等人关于文明是历史研究基本单位的看法仍具持久的生 命力，值得我们深入思考，并在此基础上推陈出新。 一、文明的定义 文明与文化的侧重不同。文化是文明的构成要素，是个体或社会群体在社会中自我实现 的方式、不同种族的人们进行生存活动的类型。尽管未与文明一词进行明确区隔，人类学家 爱德华·泰勒在1871年的定义可作为参考：“文化……是～复合籀体，包括知识、信仰、艺 术、道德、法律、习俗以及作为一个社会成员的人所习得的其他一切能力和习惯”。1从表现 形式上来看，文化涉及到人们的精神侧面及其在制度和物品等层次上的沉淀，而文明更强调 具有某些共同习惯或规则的集团，正如亨廷顿所说：“文明是一种文化实体。村落、地区： 种族集团、国籍宗教群体在文化差异的不同层面有着独特的文化”。2 文明与社会形态也有不同。社会形态指的是一定生产力基础上的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 统一；而文明不单纯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不单纯是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也非这些因素的 简单相加；文明超越这些因素，表现出一定时空内社会有机体的总体历史特性，正如汤因比 所说：“文明乃是整体，它们的局部彼此相依为命，而且都互相发生牵制作用”3。 那么，文明到底是什么?笔者认为，文明是一个社会规则演进到一定阶段的文化共同体， 是我们进行历史研究的不可替代的重要对象。共同体概念强调的是作为历史研究对象的行动 单位，其成员具有某些共同的文化特征和共同的认同感，而为了突出其共同体性质，文明又 可称为文明体系或文明形态；处于不断变化和规则建构过程中的社会形态则是文明的表现形 1爱德华·泰勃：《原始文化》。连树声译．J：海文艺=ill版社1992年版，第1页。 2塞缪尔·亨廷顿：“文明的冲突?”，《现代外国哲学与社会科学文摘》1994年第9期。 3阿诺德·汤因比：《历史研究》(下)，曹未风等译，上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463页。 170 式，正如弗洛伊德所指出的那样：“人类文明有两个方面值得观察：一方面，它包含了人类 所获得的所有知识和能力，由此人类可以控制自然力并攫取自然的财富以满足人类的需要； 另一方面，它还包括所有必要的规则，由此可以调节相互之间的关系，特别是调节如何分配 克利用的财富。”4 社会形态可进一步分成经济形态、政治形态、文化形态。经济形态可以指一定社会发展 阶段上的生产方式以及与此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其中经济制度是它的外在标志；政治形态指 以政治权力为轴心的政治生活的总和：文化形态指社会价值观的内部结构、运动方式及其表 现形式，包括社会成员的伦理、信仰、自我认同等具体内容。政治形态与经济形态、文化形 态相互作用，其中在阶级分化以后所出现的国家是影响经济型态的主导性因素，而经济形态 则构成社会形态中的基础性要素：文化形态是社会形态中最稳定、最深层的因素，在文明的 定义中处于核心地位，它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同时分布于经济形态和政治形态本身之中。从某 种意义上来说，文明的社会形态呈现出一种内外有序的洋葱式结构。 二、文明的历史形态和演变 文明不是一成不变的。在古代历史上，公认的世界文明体系有两河流域的“苏美尔一 ～阿卡德——巴比伦文明”、尼罗河流域的古埃及文明、地中海北岸的“希腊——罗马文明”、 中南美的“玛雅——阿兹特克——印加文明”、印度河流域的印度文明、以黄河为中心的古 代中国文明等等。 此后世界文明体系也是潮起潮落，但总体上有数量加大的趋势。对于由古到今的人类社 会，斯宾格勒在《西方的没落》一书中辨别出8种文化或文明，即埃及文化、印度文化、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