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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韩三国的历史文化交流和民族戏剧面貌 翁敏华 (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上海200234) 中、日、韩三国同属汉字文化圈，有着两千多年的文 汉王朝建立臣属关系。王莽当政时，高句丽多次接纳逃亡 化交往。在古代，这三个国家政治上是一种“朝贡”关系。朝 的胡人。共500余家．流传于朝鲜半岛、日本列岛的“傀儡 贡关系的本质是从属国向宗主国称臣．而且交纳贡物，宗 子”和傀儡戏恐怕就是此时过去的。公元3世纪，是中国移 主国对此也给予相应的报答。但不干涉内政，也没有直接 民大规模去日本的第二次高潮。许多艺人被赏来赏去送来 支配的欲望．因此从某种程度来讲是互相务实的。总体来 送去，成了文化艺术的传播者。味摩之于7世纪初赴日本 说．中国属强势文化。韩国日本属弱势文化。文化的影响总 传授佛教艺能“伎乐”。日、韩学习中国，也建立了“教坊”管 是由强势区域向弱势区域流动。用同样的文字，过同样的 理艺人和演艺节目。新罗“五伎”里至少有四伎能在唐代演 节日．有几乎同样的礼仪形式．就是中国文化向周边地区 艺中找到渊源。日本的唐乐、高丽乐等也是在这一时期传 “辐射”的结果。这是主流。但也存在有“反作用”的现象，是 过去的。宋代的演艺文化也有东传的。宋代的宫廷傩祭已 为补充。中国隋唐时代宫廷乐舞中长期用有“高丽乐”，有 与前世有很大的不一样，出现了钟馗小妹门神判官等形 时也用“日本乐”。“高丽乐”的地位还很显著。这是政治“朝 象，高丽、日本也有中国的钟馗，有几个形象直至今天依然 贡”带来的精神文化上的副产品。不可否认高丽乐等融人 能从假面戏中看到。韩国的假面剧、偶人戏、歌舞小戏中， 中华乐舞所给予的丰富滋养。 宋杂剧的影响比比皆是。日本平安时代的猿乐也与宋杂剧 文化是历史的一种表现形式。戏剧文化表现的，是与 有许多相似点。元蒙时代对高丽实行强权政治。高丽民众 民族民众至为贴近的生活文化的历史。学术研究的根本责 大量移居大陆，忽必烈为此建立过管理高丽移民的“总管 任在于认识、在于“追寻”。中、日、韩三国戏剧文化所表现 府”。13世纪上半叶，高丽出现了两部汉语教材：《老乞 出来的种种异同．使人们不得不注意到它们随人群迁徙而 大》、《朴通事》，后者甚至是我们现在研究中国古本《西游 实现的流传和发展。注意到发生在民族和地区间的文化渊 记》的重要资料。元杂剧也传来半岛，1283年的王室宴会 源关系和相互影响关系。文化传播原是不以国界为限的， 上，就有“元优人呈百戏”。至于宴饮中奏蒙古“胡乐”，更是 “中国大陆”、“朝鲜半岛”、“日本列岛”在文化学研究领域， 普遍。明代与朝鲜半岛李朝的关系，恢复到正常的朝贡 都首先是文化地域概念而不是国家概念，以此三国为主的 关系。1449年倪谦出使朝鲜，开创了“诗赋外交”传统，此 东皿地区和环太平洋地区．自古就是文化互动的区域。中 后辑汇成23集《皇华集》。李朝傩戏已达到非常发达的阶 日韩戏剧文化的授受，主要是随着三个渠道进行的：(1)朝 段．与山台杂剧结合形成“山台傩戏”。1488年董越出使朝 贡，(2)移民，(3)贸易。朝贡是官方的，移民是民间的，贸易鲜写《朝鲜赋》里有记载。《西厢记》、《娇红记》等于这一时 是半官方半民间的；朝贡和贸易是和平时代的，移民多发 期进入朝鲜半岛。李朝在欢迎明使节时每每表演山台傩 生于战争、动乱年代。 戏，豪华精彩，以示热烈。山台傩戏的衰退与明王朝的覆灭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戏剧演艺是作为朝贡的伴随物、 大有关系。因为李朝不愿意对清使者表示同样的热情。自 副产品．在国与国之间传递、流动。一些本民族的歌舞演 此．本为宫廷艺术的山台傩戏流落民间，名为“山台都监 艺，成为政治上和外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