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文化交流的一般原理及作用--以中日法律文化交流为个案的分析.pdfVIP

法律文化交流的一般原理及其作用 ——以中日法律文化交流为个案的分析 张中秋。 中日文化交流源远流长，依义献记载，迄今至少有两千年的历史。从《三国志·倭人传》 到《清史稿·日本传》，我国的l‘六部正史中对此均有记录。①在这两千多年的历史洪流中， 中日之间一直流淌着法律文化的泉流。②其间形成两个高峰：一是古代日本大规模地输入唐 朝的法律文化，开创出著名的律令时代；③二是晚清中国急速地输入近代日本的法律文化，开 启了我国法制近代化的进程。④唐代中国法律文化到日本，晚清日本化的西方法律文化到中 国，这种双向交流不仅提升了两国的法制文明，亦已成为人类法律文化交流史上的一个经典 案例。把这个案例作为一个典型来分析，用以探讨法律文化交流的一般原理及其作用，既是 一项兼具理论和实践意义的科学工作，亦是一项充满乐趣的学术活动。但这个问题长期为 人们所忽略，专门的探讨近乎空白，本文在相关研究的基础上试图对此作出探索。 如自然的流水，人类法律文化发展的不平衡，引起了它们的交流。简单地说，古代日本 输入唐代法律文化，是因为唐代法律文化对当时日本法律文化所拥有的绝对先进性，也就是 ·张中秋。中国政法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①参见王晓秋、【日]大庭修主编：‘中日文化交流史大系·历史卷，浙江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Et]木宫泰彦： 《日中文化交流史)。胡锡年泽．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 ②参见刘俊文、[日]池田温主编：‘中日文化交流史大系·法制卷，浙江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 ③大化改新(公元645年)前。日本还处在部民社会状态。经济、文化均落后于当时的唐朝和朝鲜半岛．没有系统的 成文法，只有一蝗习惯法。大化改新后数f年问．经过反复的斗争，以唐为范本，逐渐引进并制定r律、令、格、式成文法， 构成先进的国家制度。日本的多数历史学家，通常把当时这种以律令法为轴心所形成的国家统治体制称为“律令制”。 在公元12世纪幕府政治以前，特别是大化改新后的前两三个世纪．鄢律令制推行较好的时期，谓之。律令时代”。律令制 的特点是仿效唐朝，国家掌握土地和人民，在此摹础卜建立以天皇为核心的中央集权官僚体制。律令时代是日本政治统 一、法制完备、经济文化走向繁荣的新时代。这一时代的开创在制度上得力于对唐代法律文化的输入。详见张中秋：《日 本输入唐代中国法律文化的效果与影响．载《法学)2008年第3期。 ④我国早在明代就与西方(人士)多有接触，到19世纪40年代中两发生正面冲突前，联系也未曾中断，但对传统法 律制度的改革直到1900年清廷谕旨新政，1905年五大臣出洋考察后才开始。变法修律的参照模式经历了从美．英到法、 德，最后选定日本的过程，大规模引进潦于西方的近代日本法律文化开启了中国法制近代化的历史进程。详冕张中秋： 《晚清中国输入日本近代法律文化的效果与影响》．载韩国庆北大学亚洲研究所编：‘亚洲研究)(法学特刊)2008年创刊 号。 248 曲折磨难 追求——首届中国法学名家论坛学术论文集(上) 日本留学生所说的：“大唐者，法式备定珍国也。”①可以设想一下，如果当时日本的法律文化 与唐朝不存在种差距，亦即它们大致处于相当的发展水平，那么即使El本对唐代法律文化采 取学习的姿态，也会是另一番景象，其广度和深度恐怕都不能与历史上的作为相提并论。事 实上，正是中日之间法律文化发展水平的差距，形成了唐朝中国对古代日本的压力。这种文 化压力可能不像战争胜负那样鲜明，但它是无形而又沉重的，对一个像日本那样追求自尊的 民族来说，这种来自外部的压力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现实。⑦同样，晚清中国不管曾经多么 无知和轻视东邻日本，但事实还是让先进开明的中国人看到，近代化的日本不止在军事上， 而且在法制发展水平上亦已超过中国。正如黄遵宪、沈家本和董康等人所感受认识到的那 样，日本在法律文化上对中国已构成压力。③在这种新的不平衡中，日本处于先进而拥有优 势的一方，中国则与日本互换位子成为处于后进而劣势的一方。所以，晚清中国决定模仿日 本变法修律。④ 中日法律文化之间的这种不平衡为何能引起交流呢?从大的方面说，“文化交流是调节 各国文化平衡发展的无形的杠杆。由于自然地理及各种人为的原因，世界各国各民族文化 的发展是不平衡的。这种不平衡包括文化的风格、气质各异，发展程度高低不一。这种不平 衡是文化交流的内在动因。文化在交流中渐趋于平衡，接着再产生新的不平衡，然后再进行 新的交流。就这样，文化交流不断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