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和文学发展--扬·穆卡若夫斯基文学史观初探.pdfVIP

个性与文学发展 ——扬·穆卡若夫斯基文学史观初探 朱 涛 (华南师范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 摘要：传统心理学、传记学批评将文学作品之个性简化或等同为其创作者之个性，俄罗斯形 式论学派则体认到作品个性自身的独立性，否认其与创作者个性之间的因果联系。对作品个 性的这两种不同理解相应地衍生出两种文学史观：前者将文学史视为作家个人、个性的历史， 后者将文学史视为与个人无关的艺术“手法”之更迭史。布拉格学派从事文学与美学研究的 领军人物一一扬·穆卡若夫斯基对这两种文学作品个性观及文学史观进行了考察，在结构主 义框架下，创造性地提出一种比较全面、辩证地把握个性与文学发展之间关系的新路径。由 于符号学观念和接受者之维的引入，穆卡若夫斯基一方面比俄罗斯形式论学派更深刻地揭示 了所谓作品个性的本质；另一方面，他避免了像俄罗斯形式论学派那样忽视创作者个性的问 题，而是从共时与历时层面考察了其与作品个性的关系。此外，他还进一步将个性纳入文学 发展中进行动态考察． 关键词： 扬·穆卡若夫斯基；结构主义；个性；文学发展； 众所周知，结构主义文论以追求精确性和科学性为己任，它聚焦于文本，侧重从共时角 度，运用语言学定量分析的方法来研究文学，这种研究范式对20世纪文学研究科学化的进 程产生了深远影响。然而，与任何一种文论范式都会存在自身不足一样，结构主义文论也是 如此，其最常为人诟病的一大不足在于其“主体移心”所体现出的非人化和非历史主义倾向。 这一倾向清楚地体现在结构主义的文本理论中，诚然，深入检阅结构主义文论，我们不难发 现，它只讲超个人的文学结构、审美结构，而很少或几乎不涉及个人、个性问题，尤其是创 作者个性。此外，这一倾向也同样体现在结构主义的文学史理论中。如果说，自俄罗斯形式 论学派始，这种倾向已初现端倪的话一如奥西普·勃里克曾宣称，如果没有普希金的话， 《叶甫盖尼·奥涅金》同样也会写出。那么，到了法国结构主义那里，这一倾向发展至极端 ——巴特宣称“作者之死”，福柯断言“人之死”。从这一角度看，结构主义文论似乎将个人 与文学结构，个性与文学发展完全对立了起来，两者之间的矛盾也似乎达到了不可调和的境 况。那么，在结构主义框架下个性与文学发展是否真是完全对立的呢?结构主义是否注定无 法有效地将个性纳入其中昵? 20世纪30-40年代，布拉格学派(111e PragueLinguisticCircle)首次形成了一套较为完 备的结构主义研究方法，并成功将其应用于文学和美学研究，这集中体现在该派从事文学与 美学研究的领军八——寺野·穆卡若夫斯基(JaIl Mukarovsb)的理论探索中。较之60年代的 法国结构主义者，穆卡若夫斯基更早地预见了结构主义隐含的“主体移心”危机，他在理论 探索后期自觉地对个人与文学结构，个性与文学发展等命题进行了深入而系统地思考，试图 来调和和克服这种危机。 “个性”①是文学理论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它不仅出现在创作论中(创作者、作家个性)， 同样也出现在文本理论(作品、文本个性)以及接受理论(读者个性)中，其中作品(文本) 个性问题最为核心，因为作品乃是读者和研究者感知的直接对象。 对个性问题的探讨由来已久，文论史上的各派对其有着不同的理解。总体来看，传统传 记学、心理学批评认为创作者的个性决定着其艺术作品的个性，因而他们高度重视对创作者 的个人生平、心理等进行考察；而自俄罗斯形式论学派以来，体认到创作者个性与作品个性 之间的区别，否认两者之间的因果联系，已逐渐成为致力于文学研究科学化各派的共识。在 早期，由于深受俄罗斯形式论学派的影响，穆卡若夫斯基对个性问题的思考正是汲取了从作 品自身出发，侧重共时的研究理念。然而，值得指出的是，他对个性问题的探讨从一开始就 包含着对俄罗斯形式论学派自觉的克服与超越，这首先反映在他对接受者在审美活动中的地 位的高度重视上。 穆卡若夫斯基指出了一个最基本，但常常为人所忽视的事实：“在创作其作品时，艺术家 会考虑为谁而创作。”圆艺术家惟有带着这种为读者而创作的意图，其作品才能称之为艺术作品： “艺术是为他人——为听众和观众而创作的，概而言之，为了接受者。”@在此，穆卡若夫斯基 显然将接受者的地位提升到一个非常高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