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周古文经本亟待建立刍议——从费氏易不传古文经谈起.pdfVIP

2002年 9月 古籍整理研究学刊 Sep．2002 第5期 Journal of Ancient Books Collation and Studies NO．5 [文章编号] 1009--1017(2002)05--0024--05 《周易》古文经本亟待建立刍议 — — 从费氏易不传古文经谈起 梁敢雄 (鄂东易学研究所，湖北 黄冈 438000) [摘要] 本文论证了自东汉以来关于费氏易传古文经的传统结论实属传讹。文中列举了新近出土的古 本 《易》与今本 《易》仅一字有别而反映出的事实和义理大不相同的例子，阐明亟待复原出一部古文易经本，以 清除古人在今本易经的形成过程中对经文的误识、误定。 [关键词] 费直；费氏易；古文经；今文经 [中图分类号] B221 [文献标识码] A 先秦经典除 《乐》失传外，其他诸如 诗《》、《书》、礼《》、春《秋》及其 《传》、《孝经》、论《语》等等，均有古 文经(ep先秦旧籍及其摹本)与今文经(ep汉初经师用隶书抄写的经书)之重大区别。唯 《易》，据说因未遭 秦火，故无古、今文之别，今本 《易经》正是西汉费直传流下来的古文经云云。这是东汉以降学术界的传统 结论，迄今似无人质疑。本文将证明此结论实属传讹，阐明超越前人在 《易经》文献上的狭隘眼界，建立一 部 周《易》古文经定本，大有必要。 一 费直未曾有过先秦古本 《易经》，费氏易系用古文改抄今文易而成 《隋书 ·经籍志》载：东汉 “陈元、郑众皆传费氏之学，马融又为传以授郑玄。玄作易注，苟爽又作易 传。魏代王肃、王弼为之注。自是费氏易大兴。”汉代立于学官的诸家易皆亡于晋。收入 《十三经注疏》中 的 周《易正义》即用王弼注而传费氏易，以后 周《易》传本皆承此本。可以认为今本 周《易》为费氏易的传本 (以下引费氏易文均引自今本 《周易》)。问题的关键首先在于：西汉费直究竟得到过先秦古本 周《易》没 有? 《汉书 ·费直传》日：“费直、东莱人也。治易为郎至单父令。长于卦筮，徒以彖、象、系十篇文言解说 上下经。琅邪王璜平中能传之。璜又传古文尚书。”只字未提费氏传古文经之事。 后《汉书 ·儒林传》始 言：冻‘莱费直传易。授琅邪王璜为费氏学，本以古字，号古文易。”这里要澄清的是，古人称 “古文”实有两 种情况：一般指古文经即先秦旧籍及其摹本；有时也指先秦文字。所谓 “费氏学，本以古字，号古文易”，显 然是说：费氏学号称古文易，是由于它的传本是用古文字书写的(所谓 “本以古字”)。这是费氏易有别于 汉代所传其他家易的—个显著特征。下文将要阐述汉代屡次发现的先秦古本经藉甚多，却无一有 “号古 文”之说。唯独费氏易称 “古文”之前，特别要加一个 “号”字，正透露出费氏易并非真正的先秦古本，乃因 其字体而号 “古文”的消息。 事实上，西汉 自惠帝四年(公元前191年)“除挟书令”后，朝庭 “大收篇籍，广开献书之路”，且不说汉 初就有张苍献古文 《春秋》及 《左传》[，稍后又有鲁恭王坏孔子宅得见大批先秦旧籍，孔安国家献之 事 ；也不说宣帝时河内郡女子拆老屋得古文经籍上献朝庭，从而使立于学官的 《书》、礼《》、《易》三经各 增补一篇事[s；据 《汉书 ·儒林传》和 《论衡 ·佚文篇》记载：成帝时与费直同为东莱人的张霸，献百两篇 古《文尚书》，虽被证实为伪作，朝庭亦不治罪而 “存其书”。费直以“治易为郎”得任县令，如果真是从民间 访得了先秦古本 《易经》的话，于情、于理、于法都不会不上献朝庭。而史无一言及之，足见费直从未得到 [收稿日期] 2001--09 [作者简介] 梁敢雄(1945--)，男，华中科技大学网络教育黄冈分院高级讲师。主要研究方向：古文献与先秦易学史。 · 24 · 过古文 《易经》。这是一。■．王莽以好古、复古著称，从他掌权到篡政后，一直大兴 “古学”之风。凡当时 尚存于世的古文经传，如 《古文尚书》、《逸礼》、《毛诗》、《左氏春秋》以及 周《礼》等，均按 “纲罗遗失、兼而 存之”的原则，先后立了学官[4]。如果费氏易确为先秦古籍的话，岂有独遗不立之理?何况费直的大弟子 王璜正与刘歆等贵显于王莽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