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风缁衣》诗旨和郑国史实,封地索隐.pdfVIP

《郑风·缁衣》诗旨与郑国史实、封地索隐 虞万里 [摘 要] 历代诠解《缁衣》一诗中的主客对象有七种之多，所据皆不出就诗论诗和想象臆说。寻绎 礼制中缁衣质地、形制和用途，可知它是上 自天子下至士人各自在不同场合穿着的制服；综合分析历史文 献和考古资料，可知桓公封地原在岐周之棫林，而后东徙华县附近，最后由武公佐平王东迁而立国河南新 郑；桓公、武公任司徒的主要职责是以贤制爵和以庸制禄等，这就导致两公的独特贡献在于不厌其烦地接 待贤能。由此证明：诗歌旨意就是赞美二公殷勤接待身穿缁衣的贤士。该诗萌芽于棫林附近的周郑之人， 而定型于武公时代的新郑之民。 [关键词] 缁衣；史实； 封地；诗旨 一 引 言 《礼记·缁衣》云： “子曰： ‘好贤如 《缁衣》，恶恶如 《巷伯》。 ’”以 《郑风·缁衣》起 兴并作为篇名，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春秋时代的普遍看法，为 《缁衣》一诗的诗旨作了定位， 而深入探讨 《缁衣》诗篇的时代背景，诠解诗中的名物、典制，不仅有助于诗旨的正确理解， 对《礼记·缁衣》相关章节的精义也会有进一步的认识。 《郑风·缁衣》诗云： 缁衣之宜兮， 敝予又改为兮 。适子之馆兮 ，还 予授子之粲兮 。 缁衣之好兮， 敝予又改造兮 。适子之馆兮 ，还 予授子之粲兮 。 缁衣之席兮， 敝予又改作兮 。适子之馆兮 ，还 予授子之粲兮 。 《小序》以为 “美武公也。父子并为周司徒，善于其职，国人宜之，故美其德，以明有国善 善之功焉” 。郑笺： “父谓武公父桓公也。司徒之职，掌十二敎。善善者，治之有功也。郑国 之人皆谓桓公、武公居司徒之官正得其宜。 ” 桓公、武公在周王朝任司徒之职，毛传所说“国人”未有明指，而郑笺指为郑国之人。 诗旨究竟是周王贤桓公、武公，还是桓公、武公礼贤贤士；是郑国民众颂扬两公，还是周地 百姓赞扬司徒？围绕这一问题，历代 《诗经》学者提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总结、整理这些 相左的意见，有助于深入理解 《缁衣》的谛义。 1  二 《缁衣》诗旨各说 《缁衣》一诗所要表达的是好贤、礼贤，前后三章反覆叠咏，反映出一种极强的矢志不 回的精神。诚如明朱善所说： “ 《缁衣》所以为好贤之至者，以其始终之如一也。始之厚者， 不能保其终之不薄；始之勤者，不能保其终之不怠。惟 《缁衣》之好贤不然，其改造、改作 既始终之无间，而适馆、授粲复前后之如一。衣欲其常新，粟欲其常继，仪刑欲其常接乎目， ① 议论欲其常接乎耳，殷勤缱绻，久而不厌，所以为好贤之至尔。 ” 朱氏概括诗旨，揭示出一 种好贤的精神，但却没有落实到具体的历史人物。而绝大多数的学者，都在围绕着好贤者与 被好者这一问题聚讼不已。现分述如下： （一）郑人歌咏桓、武礼贤贤士 主此说者最多。崔述从好贤为立国之本着眼，以为： “大抵国家初造，莫不以好贤为务。 虽以郑之不振，而其立国之初犹且如是……惟郑建国于平王之世，是以此诗尚存；学者所当 ② 以三隅反也。 ” 方玉润明确指出好贤之主与礼贤之道： “ 《缁衣》，美郑武公好贤也。 ”“罗贤 以礼不以貌，亲贤以道尤以心。贤所以乐为用，而共成辅国宏猷，国人好之，形诸歌咏，写 ③ 其好贤无倦之心，殆将与握发吐哺，后先相映，为万世美谈，此 《缁衣》之诗所由作也。 ” 于鬯又更为具体地分析了诗中 “予”与 “子”的指属，曰： “此诗三章中 ‘予’ ，皆诗人设为 武公之辞也。子，指善者也。武公之于善者，衣敝而改为之，适馆而授之粲，故《序》云： ‘美武公也。 ’又云： ‘父子并为周司徒，善于其职。 ’则美武而兼美桓矣。又云： ‘以明有国 善善之功焉。 ’则所以美者，美其能善善而有国也， ‘善善’者即 《小戴 ·缁衣记》与 《孔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