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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特稿 历史没有旁观者 口俞吾金 内容摘要哲学与时代至少处于双向塑造的互动关系中。一方面，时代塑造着自己的哲学；另一方面，哲学 也编织着自己的时代。事实上，历史没有旁观者，每个人都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塑造着自己的时代。我们要以 哲学的方式，即理解和阐释的方式来参与并推进当代中国社会的精神生活，守护核心价值，实现民族复兴。 关键词历史旁观者猫头鹰 高卢雄鸡核心价值民族复兴 作 者俞吾金，复旦大学哲学学院终身教授。 (上海200433) 者，那么，对哲学的预测和提示功能的重视则总是激励着 猫头鹰和高卢雄鸡 思考者升格为积极的参与者和行动者。在对哲学与时代的 关系进行深入的反思时，人们总是或多或少地受到老年黑 记得黑格尔在静去哲学原理》一书中曾把哲学比喻为 格尔思想的影响，从而倾向于把哲学理解为时代的“分泌 “黄昏到来时才起飞的密纳发的猫头鹰”。这个比喻蕴含着 物”，甚至理解为时代的“囚徒”。犹如莎士比亚笔下的里 如下的理论预设，即哲学总是在事后发挥作用的，因为它 昂提斯所感叹的： “我是一片羽毛，什么风都可以把我吹 在黄昏、而非早晨起飞。一些当代哲学家，包括毛泽东， 动。”老年黑格尔及其信徒甚至认为，人不能超出自己的 实际上也把哲学定义为对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成果的概括 时代，就像身体不能超出自己的皮肤一样。 和总结，而概括和总结永远只能发生在事后，不可能发生 老年黑格尔的保守观点对我们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 在事前。事实上，当哲学被如此定义的时候，哲学对现在 特别是在理解哲学的时候。然而，青年黑格尔在致青年谢 和未来的预测与提示的作用也就被遮蔽起来了。 林的一封信中却雄心勃勃地宣布： “为塑造我们的时代尽 然而，与黑格尔不同，马克思对哲学有另一个比喻。 自己最大的力量。”谢林也回应： “我在哲学里生活和编 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写下的最后 织着现代。” 一句话是： “一切内在条件一旦成熟，德国的复活日就会 由此可见，青年黑格尔与老年黑格尔是多么地不同! 由高卢雄鸡的高鸣来宣布。”马克思关于“高卢雄鸡”的 如果从一个新的角度去探索哲学与时代的关系，那么 比喻表明，哲学不仅具有事后进行概括和总结的猫头鹰的 人们将引申出完全不同的观点。维特根斯坦甚至断言： 功能，而且还具有事先进行预测和提示的高卢雄鸡的功 “假如某人仅仅超越了他的时代，时代总有一天会追上 能。它在清晨啼叫，预告新一天的来临。这两个不同的比 他。”言下之意，卓越的思想家不但可以超越他自己的时 喻，展示了马克思和黑格尔对哲学功能的不同理解。 代，甚至可以超越更多的时代。有时候，一个时代拒斥一 众所周知，马克思在写于1851—1852年的《：碡各易·波拿个哲学家的思想，不能简单地把这种现象判定为这个哲学 巴政变记》中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 “如果皇袍终于落在 家的思想是没有意义的。事实上，在历史上经常出现这样 路易·波拿巴的身上，那么拿破仑的铜像就将从旺多姆圆 的事情，即整个时代的人的思想都跟不上哲学家的脚步。 柱顶上被颠覆下来。”果然，20年后，在巴黎公社起义的 有的哲学家的思想甚至要经过若干个世纪才能为后人所理 熊熊烈火中，拿破仑的铜像从旺多姆圆柱顶上被颠覆下来 解。尼采就曾放话，人们必须提前200年做好心理上和艺 了，马克思的预言得到了辉煌的证实。事实上，马克思和 术上的准备，才能理解他的思想。尼采的这句话，从一个 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对未来社会发展趋势的预测也 方面来看，固然有点夸张，甚至于有点狂妄，但从另外的 在当今的全球化时代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