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伤记忆与现代想象——重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伤痕电影.pdfVIP

东方论坛 2015年第1期 创伤记忆与现代想象 — — 重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 “伤痕 电影” 韩 琛 (青岛大学 文学院，山东 青岛 266071) 摘 要 ：在 1979—1983年间，无论是关于电影语言现代化的理论争论，还是第三代、第四代的 “伤痕电影”创作， 抑或是学院时代的第五代导演的创伤叙事，都试图通过重构创伤记忆来释放被延迟的现代性渴望，当代中国电影则 藉此而形成了新 的现代想象与文化认 同。 “伤痕电影”是一个过渡时代的文化镜像 ，其与 同一时期 出现的其他 “伤痕 文艺”一样，与其说是对历史的客观追溯与还原，avh-,,~k是试 图在记忆历史中遗忘历史，进而与以发展进步为核心的 现代化意识形态达成暧昧的妥协。 关键词：现代化；伤痕 电影；创伤记忆；遗忘；意识形态 中图分类号：J951．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通过否定之前时代，文“革”成就了自己合法 中国导演落实于电影创作实践中，成为 1979—1983 性叙事，而后革命中国的历史合法性论述，也建立 年间最令人瞩 目的文化现象之一。然而，弥合创 在否定 “文革”的基础上。新时期伊始，对处于历 伤、重塑记忆的历史生产和文艺创造 ，并不能完全 史巨变中的中国电影界来说，立足于辞旧迎新的 消除被延迟的现代化焦虑，当下还必须拥有事关 历史批判，是需要首先完成的政治表达 ：“电影工 未来世界的理论蓝图，才能真正确立其文化领导 作的当务之急有二 ：一是继续深人揭批 林‘彪 四 权。 现“代化”因此成为此一时期的主流话语。中 人帮’及其同伙的罪行，彻底肃清其流毒 ；二是总 国电影也不例外 ，电影现代化作为一种历史渴望， 结过去电影工作中正反两方面的经验，从 中吸取 成为其理论探讨的主要诉求，并与 “伤痕电影”的 教训，改进今后的工作。”_l对 “文革”的批判与否 创作实践相伴而生。 定，在 1976—1979年间促成一批反 “四人帮”电影 一 、 现代性渴望与电影语言现代化 的出现，《十月的风云》《蓝色的海湾》《希望》《严 1979年，张暖忻和李陀发表 《谈 电影语言的 峻的历程》《失去记忆的人》《风雨里程》《并非一 现代化》一文 。这篇文章暗示了新中国前 30年电 个人的故事》等 “反映人民与 四‘人帮’作斗争的 影的 “非 ／反现代 ”的本质，显示 了十分激进的理 影片，在整个 电影生产中占有一个很大的比重 。”_2 论姿态。虽然作者认为论文 完“全从 电影艺术的 在完成历史批判与重建现代性项 目的同时，主流 表现形式这一方面着眼的”，l3但是，对所谓现代 意识形态也需要通过整合记忆的历史书写，来重 化电影语言的推崇与重视 ，显然使形式本身具有 构集体和个人的思想谱系，从而弥合 “文革”造成 了优先于内容的本体论意味，电影语言的电影化、 的合法性危机。这就使得各种追溯历史 、控诉压 现代化 ，其实就是突出电影语言的自足性和本体 抑、感时伤怀的 “伤痕文艺”风行一时，趁势而起 性，以使之脱离意识形态的束缚。围绕这这篇文 的 伤“痕电影”，亦藉此而蔚为大观，被不同世代的 章，电影创作和电影理论界展开了一系列讨论。 收稿 日期 ：2014-10-26 作者简介 ：韩琛(1973一)，男，山东黄县人，青岛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中国现代文学与华语 电影研究。 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