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张协.docVIP

? 浅论张协《杂诗》的“田园”特质 ? ? 结宇穷冈曲，耦耕幽薮阴。荒庭寂以闲，幽岫峭且 深。凄风起东谷，有 自成霖。泽雉登垄 荒楚郁萧森。投耒循岸垂，时闻樵采音。重基可拟 志，回渊可比心。养真尚无为，道胜贵陆沉。游思 竹素园，寄辞翰墨林。 ??????????????????????????????? ——杂诗之九 ? ? ?? 张协(?～307?)，西晋文学家。字景阳。安平（ 今属河北省）人。曾任公府掾、秘书郎、华阳令等 职。永宁元年(301),为征北将军司马颖从事中郎， 后迁中书侍郎,转河间内史,治郡清简。惠帝末年， 天下纷乱，他辞官隐居，以吟咏自娱。永嘉初，复 征为黄门侍郎，托病不就。后逝于家。张协与其兄 张载、其弟张亢，均是西晋有名的文人，时称“三 张”。钟嵘在《诗品》总论中把他们与陆机、陆云 、潘岳、左思等并提,作为西晋文学的代表。《隋 书·经籍志》录张协有集4卷,已佚。明人张溥辑《 汉魏六朝百三家集》中有《张孟阳·景阳集》。 ? ?? 关于田园诗，我以为第一特性即在于诗人表达 的是劳动生活以及由此而产生的愉悦平和的情调， 时或折射出关乎人生与生命意义的参悟。这一点， 自陶潜始，历代所谓“田园诗人”大抵相类。这里 所谓“劳动”，一定是为了自身的目的，自由无拘 的，而非为他人役使的。这大约可以看作中国田园 诗之最原始的、基本的意义。比如诗经《魏风*十亩之间》， 可以说是田园诗歌的滥觞。据余冠英先生之说，《国风》里的诗篇， 就其中可以考知的时代，最晚的是《陈风*株林》， 约在春秋陈灵公时（前613年）。由此推算，至汉 魏时期，已逾近千载。这其间的田园诗数量很少， 是一个极大的空白。不过，即使从这为数极少的田 园诗作里，还是明晰地透露出一个信息：田园诗已 然一变而为文人士大夫们官场失意后寄托不平，愤 世嫉俗，隐遁避世的表现形式。譬如西汉时候的杨 恽（司马迁的外孙，做过不小的官，后因事被举发 而免为庶人。）闲居家中尝作《抱孙会宗书》，其 中写道：“君子游道，乐以忘忧”“长为农夫，以 没世矣。是故身率妻子，戮力耕桑，。。。田家作 苦，岁时伏腊，烹羊炮羔，斗酒自劳。家本秦也， 能为秦声，妇赵女也，雅善鼓琴。奴婢歌者数人， 酒后耳热，仰天抚缶，而呼呜鸣。其诗曰：‘田彼 南山，芜秽不治，种一顷豆，落而为箕’。人生行 乐耳，须富贵何时。是日也，拂衣而喜，奋袖低昂 ，顿足起舞。。。。” 若与典型意义上的田园诗 比照，这篇短文，简直就是散文化了的田园诗。文 中虽然仅有四句诗语，且为奴婢所歌，但是联系上下文看，确可视 作一首田园短诗，它总体反映的是作者闲居家中，躬 亲田亩之乐与零落在野的苦闷。 ?? 这是散见于文中的诗歌。而东汉时期张衡的《 归田赋》明确表达了“归田”的内涵，对于田园诗 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归田赋》中那些“追渔父 以同嬉”“超尘埃以遐逝”“与世事乎长辞”的情 怀袒露，那些“原隰郁茂，百草滋荣”的逍遥意趣 ，那些“纵心于物外”的高格，正是“归田”之真 义所在。虽然它不是诗，只是诗的衍变物，如班固 所云“赋者，古诗之流也”，（《两都赋序》）却 对后来的田园诗的形成产生影响。 ? ?? 现在，我们再来看张协此诗。张协生活的西晋 ，正值曹魏时期产生的九品中正制发展为士族政治 特权的工具，“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的门阀 制垄断整个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士族阶层多崇 尚玄虚，清谈玄理。一方面以老庄任诞思想支配自 身，一方面又寻求超然物外的心理驿站。他们的种 种不满与反抗统统寄寓田园般诗化生活里。《杂诗 》的主旨亦无例外。 ? ?? 全诗凡二十句。起首四句具有典型的田园诗的 品格，明确而具体地抒写内心对于避世独处，躬身 垄亩，甘于寂寞，以求自适的企望。这在张协之前 是不多见的。接下去的八句令我们清晰窥得诗人内 心无法遏止的喜悦：既然归田躬耕，自然盼望好雨 时至，“寸肤自成霖”显得如此自适，风起动谷， 云兴南岑之际，丛木萧森，杳无人迹，惟泽稚鸣飞 ，起落田垄，如是属咏自娱之安然静谧旋出。结尾 几句是诗人内心写照，是言志，也是发抒怀抱，是 对虚静恬淡情境的崇尚。放下手中之耒，寻岸以行 ，时闻采樵之音，顿生山林之念《庄子*则阳》有 “方且与世违，而心不肖与之俱，是陆沉者也”之 说，诗人便是借以表达重回“道”的本性的心曲。 “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万物之本也”（《庄 子*天道》）的思想极其深刻地渗透到知识分子的 骨髓里，几乎成为他们仕途不遇时惟一得以解脱的 法宝。尽管身处士大夫阶层的不得志者并不把农耕 稼穑之事当作谋生的必须，但是他们往往一经扶耒 荷锄，躬亲垄亩，无不收获到轻松疏散的感受。他 们之所以将归田视作重返自然，其目的正在于追求 那种无荣辱得失之患的理想境界。 ? ?? 倘若将张协的《杂诗》与张衡的《归田园赋》 做一对比，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