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传》标兴在中国诗学史上的意义.pdfVIP

东方论坛 2002年第1期 论《毛传》标兴在中国诗学史上的意义 刘 怀 荣 内容提要：从历史发展和艺术审美的角度来看，《毛传》标兴不仅仅只是说明了一个修辞学或诗歌表现手法的 问题，它还是作为艺术思维方式的兴，从潜含于实践形态的诗学向突显于理论形态的诗学过渡的起点和标志． 因而在中国诗学史上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 关键词：《毛传》标兴；赋、比、兴思维方式；中国诗学 中图分类号：I207．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7110(2002)01—0074—07 《毛传》标兴是中国诗学史上的一大公 对于《毛诗》中明确标示出的 案。自古及今，这一问题总是不断地被人提 “兴”，汉代学者普遍将它作为比喻 起，却又总是在稍作掂量或客观说明之后即 看待。如郑玄在为《毛诗》所作的笺 被丢弃在一边，以致它被提起的频率与几乎 注中就是将“兴”直接解释为“喻”，他在《诗 无人对它进行深究的事实之间形成了如此强 经》首篇《关雎》开头两句的笺注中就以纲领 性、体例性的方式明确指出：“兴是譬喻之名。 烈的反差。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现象，并不是因 意有不尽，故题日兴。他皆仿此。”在对《诗经》 为这一问题本身缺乏值得深究的价值，而恰 具体篇目的笺注中，更是将这一纲领性的方 恰是因为论者大都认识到了它的重要性，但 法贯彻始终。汉代的其他学者对“兴”的理解 又普遍地陷于一种无法作出深入阐释，甚至 也基本不出郑注的范围。从问题的一方面而 无法对它本身作出清楚说明的困境中。这一 言，汉代学者以喻释兴确实揭示了兴在修辞 方面是因为中国古典诗学在日后的发展中兴 学和诗歌艺术表现方面的某些特征，但是，另 的核心地位越来越显露无遗，反过来衬托出 一方面兴在主观心灵体验上那种“与神同一” 《毛传》标兴的不同寻常；另一方面，文献缺失 的特征，或者说那种曾让原始先民们心驰神 所导致的发生源头的迷惘不清使得学者们在 往、忘己遗形乃至意醉神迷的境界世’，却在汉 面对这一问题时只能停留在知其然的表层， 代学者偏重语言学、修辞学和以政教为目的 而难以进入到知其所以然的深层。因此，探明 的形式化诗论中被遗失了。从这个意义上说， 兴的发生源头实为从理论上阐释《毛传》标兴 汉代学者以喻释兴并未揭示出兴的全部含 之价值的关键。笔者曾对赋、比、兴的发生源 义，相反却大大忽略了兴最本质的特征，给后 头作过有别于前贤时修的系统的研究…，本 世的诗学发展留下了无限的话题。 文即想在此前提下对《毛传》标兴的理论意义 因此，我们必须把汉代学者包括《毛传》 进行新的探讨，以便重新确定它在中国诗学 本身对兴的解释与《毛传》“独标兴体”分别看 史上的位置。 待。因为后者有着更为久远的传统，它至少可 74 万方数据 追溯到《周礼》关于“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