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流人诗与东北地域文化的“疏”与“合”.pdfVIP

清初流人诗与东北地域文化的“疏与“合 刘 磊 王 珏 [摘要]自古以来，东北地区一直是流放者的居所。时至清初，大批文人因为参与抗清、直谏、党争，或案 狱牵连而被遣戍到此，其规模和影响力均堪称空前。这些流放文人在塞外援翰写心，吟咏不辍，东北的山川节 物，风土人情成为他们诗作中重要的表现对象。但同时也总会呈现出各种矛盾——畏惧与叹赏，苦闷与旷达，顽 强坚韧与焦灼渴望，对东北地域文化的“疏”与“合”，往往在诗中相伴并存。这种矛盾为清初流人诗平添了独特 的艺术感染力，同时也是流人复杂心态的真实写照。 [关键词]流人诗；东北地域文化 [基金项目]辽宁省教育厅人文社科重点基地项目(w2012009)；辽宁省社科联经济社会发展立项课题 (2014lslktziwx一24) =n [作者简介]刘磊，文学博士，辽宁大学文学院讲师(辽宁沈阳110036)；王珏，文学博士，辽宁大学文学院讲 量量里 师(辽宁沈阳110036)。 l_o [中图分类号]I 量量小 20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6198(2015)03—0182一Or7 l__-1t一 ==吣 ==P !!o 从汉代开始，东北就已经成为流刑者的安置之 是流人复杂心态的真实写照。 ==；o ===r所，宋、辽、金、元历代皆有流人遣徙。时至清代，东 ==卜 一、绝域苦寒：畏惧与砥砺 昌昌=卜 北流人的规模和影响都是空前的。清初的顺、康、 口 雍三朝，大批中原、江南文士或因参与抗清活动，或 自然地理环境与地域文化、地域文学之间的关 因科场案、朝廷党争、文字狱等牵连而被流放至此。 联，是古代文献中经常提及的话题。《汉书·地理 顺治六年遣戍而来的前明吏部郎中左懋泰，在为函 志》：“凡民函五常之性，而其刚柔缓急，音声不同， 可《剩人和尚语录》所写序言中说：“山海而东，延 系水土之风气，故谓之风。”[2]刘勰在《文心雕龙· 袤一线，斗绝千里，流人错趾。”[1]前期的盛京、尚 物色》篇中写道：“若乃山林皋壤，实文思之奥府， 阳堡、铁岭、开原，后期的宁古塔、瑷珲、卜魁等处， 略语则缺，详说则繁。然屈平所以能洞监风骚之情 都成为东北流人聚集之地。 者，抑亦江山之助乎!”[3]不同的地理环境与各地 这些流人中很多是官吏或文人，学养深厚，伤 的社会风俗、文化特质可谓渊源深远，“江山之助” 怀感愤之意籍笔而发，在塞北绝域亦吟咏不辍。逆 始终在文学作品中留有鲜明的印记。同时，随着作 境中的志趣相投，意气相许，也成为许多人杯酒倡 者的游走与播迁，文化视野的开阔也会给作品中的 和、以诗言怀的契机。东北的严寒气候和苍茫山 地域风格带来改变。魏禧称二十年来出入西北塞 川、艰苦的生活环境、新奇陌生的风物民俗，自然而 外的江西文人曾畹“文多秦气”[4]；多年驻守雁门 然地成为诗歌中重要的表现对象。而在表现的过 的秀水词人曹溶自诩“屋里青山，至今留晋啸” 程中，总会呈现出某种奇特的矛盾——畏惧与叹 (《齐天乐·倦圃秋集和沈客子》)；吴伟业更言：“诗不 赏，苦闷与旷达，顽强坚韧与焦灼渴望，对东北地域 游不奇，不涉山川、历关徼，不足以发其飞扬沉郁、 文化的疏离与融合，往往在诗中相伴并存。这种矛 牢落激楚之气。”① 盾为清初流人诗平添了独特的艺术感染力，同时也 对于清初诸多流人而言，远赴东北绝域并非主 ①吴伟业：《尺五楼诗集》卷首题词，转引自赵园：《制度·言论·心态——(明清之际士大夫研究)续编》，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