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方式的正义-马克思正义论的存在论视野.pdfVIP

sclENcEJouRNAL 渤socIAL 生产方式的正义：马克思正义论的存在论视野 袁立国 [摘要]现代政治哲学的正义论问题肇始于亚当·斯密。斯密在论述现代市民社会史时提出了“交换方 式的正义”，以此作为自由资本主义的伦理规范原则。此后，李嘉图社会主义者从劳动价值论出发，通过诉求于 劳动者“公平的份额”，形成了“分配方式的正义”原则。马克思认为，聚焦于财富分配领域的“分配方式的正义” 是一种庸俗的社会主义，它忽略了对更为基础的生产方式领域的考察。而生产方式表征人的存在方式。资本主 义的非正义性首先表现为人被奴役、异化与剥削的存在状况，这是相对于分配关系而言的更为根本的不义。在 这个意义上，《资本论》对正义论话语的介入所昭示的是一种“生产方式的正义”，这不仅是由于“生产方式制约 分配方式”，只有立足于生产方式的变革才能合理地想象科学社会主义的可能道路，并且还因为“生产方式的正 义”以满足人之个性的自我实现为核心理念，表达了社会主义作为“劳动共同体”的新精神原则。 [关键词]生产方式的正义；马克思；《资本论》；存在论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3c乙∞04)；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一般项目(13YJa20023) [作者简介]袁立国，哲学博士，西安电子科技大学人文学院、终南文化书院讲师(陕西西安710126)。 [中图分类号]B0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l一6198(2015)03—0033—06 自罗尔斯以降，对正义论的探讨成为当代政治 一、《资本论》视角下“分配方式的正义”批判 哲学的核心议题。就马克思主义作为以人类解放 事业为宗旨的理论而言，无疑是一种深刻的政治哲 当代政治哲学的兴起是围绕罗尔斯的《正义 学。然而，困难在于，由于马克思本人更多地聚焦 论》展开的，但现代正义论问题的开辟者却是亚当 于政治经济学研究，在其直接文本中显然缺乏规范 ·斯密。斯密作为“第一位新兴资本主义秩序重 的伦理学意义上的正义原则，因此，像艾伦·伍德 要的经济代言人”[2]，在建构现代社会经济秩序之 一类学者就否认马克思具有正义论。在这个意义 初，就已经注意到了商业社会的出现在正义论问题 上，如何将正义论的探讨引入马克思哲学，是一个 上造成的新变化。而他对正义的思考，旨在建立符 需要重新进行概念建构的理论任务。从唯物史观 合自由市场原则的“交换方式的正义”。所谓“交 的视角看，马克思之所以没有正面地进行正义论的 换方式的正义”，即强调以人和人在交往中的对等 建构，是因为相对于经济关系而言，政治关系毕竟 关系或“等价原则”作为社会秩序建构的基本法 具有派生性。这决定了对资本主义的批判首先是 则，这是“自然女神命令我们恪守的伟大法 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但是，这并不表明政治经济 则”。[3]换言之，同道德相比，交换的正义是一种 学批判必然绝缘于正义论问题。在《资本论》所开 消极美德，它并不强求人们的善行，却必须阻止相 辟的视野中，对古典经济学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 互伤害。尽管资本主义社会的成员不是依靠仁慈、 批判同时也是对与其相对应的交换方式与分配方 爱心等道德动机共存在一起，但出于效用最大化形 式的批判，即使当代分配正义论也未能脱离这种模 成的交换关系，却是使人们结合在一起的黏合剂： 式。并且，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中，变革资本主义生 “社会仍可存在于不同的众人之间，只缘于众人对 产方式的诉求指向着一种在马克思看来更为正义 社会的效用有共识，就像存在于不同的商人间那 的存在方式的观念——自由人的联合体。在这里， 样，完全没有什么爱或情义关系。虽然其中每个人 正义作为一种全新的价值规范，它内生于对生产方 都没亏欠其他任何人什么义务，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