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影像再现中的价值取向--以21世纪头十年四部国产片为例.pdfVIP

中国I乜影评论学会成立30周年学术论坛论义集 历史影像再现中的价值取向 ——以21世纪头十年四部国产片为例 王一川 在21世纪头十年刚刚过去的时候，盘点这十年间中国大陆电影状况，虽然 可以欣慰电影产业的迅猛发展势头，特别是在影片生产数量的快速增长和观众数 量的疾速回升两方面，但真J下令我难以忘怀的优质影片或堪称经典的影片却并不 多。相比之下，我个人记忆里最具影像修辞效果并值得回味的国产片有四部：《英 雄》(张艺谋执导，2002)、《三峡好人》(贾樟柯执导，2006)、《集结号》(冯小 刚执导，2007)、《让子弹飞》(姜文执导，2010)。也许还可以丌列一些影片(如 《天下无贼》、《孔雀》、《唐山大地震》、《疯狂的石头》等)，但我个人以为在这 十年中国电影史上具有出类拔萃而又难以摇撼地位的经典影片行列中，应当少不 了这四部。它们不仅可以在这十年中国电影艺术史的推进上留下深刻印记，而且 也可以在这十年中国电影文化演进中刻下醒目路标。下面不妨从历史影像再现中 的价值取向角度，简要说说我的初步考虑。由于这里将仅仅聚焦于这四部影片而 暂且忽略其它影片，只能在此预先表示我的遗憾了。 《英雄》：崇高也卑微 在《英雄》结尾处，当李连杰饰演的英雄无名顺利地行走在刺秦道路上时， 残剑拦住了他，在地上写了两个大字：“天下。在这两个大字面前，个人及其家 庭的仇恨似乎已经变得徽不足道了。在天下需要秦王以统一而带来天下和平的大 趋势下，刺杀秦王无异于阻挡历史车轮向前。正是这种内在意念的驱动，迫使无 名与秦王之问的烛火摇摆不定。秦王将剑掷在无名桌前说：你选择吧!当秦王背 过身去，面对残剑写下的那个巨大的“剑”字时，立时明白了残剑在三年前领悟到 的东西：“第一重境界，手中有剑，心中亦有剑；”“第二重境界，手中无剑，心 中有剑；”“第三重境界，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无名作出了个人在那个时刻 能够作出的艰难而难确的决断，垂下双手，转过身去，走出大殿，来到黑色富门 前。三于黑衣侍卫已经急速涌上来。在一片黑色的涌动中，响起了“杀，还是不 ：交，请大王定夺”的请示。秦王沉呤着：“若不杀，则有违大秦律令，有碍统一 大业。”只见秦王果断挥手，万箭齐发，无名的身影终于缓缓倒下。 崇高而又渺小的无名倒在似乎遮天蔽只的黑色中这一幕，在全片中具有重 要的象征意蕴。影片以其全球化时代的中式视觉流引人注目，不仅成功地把中国 观众大量地重新吸引回影院，甚至在国外也展现了不俗的银幕统治力。值得注意 的是，影片表现了-出无名、残剑、长空、飞雪、如月等组成的侠客群体向秦王复 仇的故事。他们以个人血肉之躯面对会戈铁马的秦王，试图阻挡其统一天下的步 伐，显示了可贵的崇高品质。但是，影片竭力想告诉观众的是，这批英雄虽然具 中国电影评论学会成立30周年学术论坛论文集 有某种崇高的品质，令人景仰，但在个人命运服从于历史演变大势的局面中，也 就是在个人利益归于群体利益的大趋势下，也不得不显出了某种渺小。也就是说，． 面对天下需要和平的大势，崇高的个人其实也终究是卑微的。天下要和平， 崇 高也卑微。 影片站在历史趋向于统一以便结束内战的大势下，为秦王的残暴无度的统一 中国战争寻找到了一种历史合法性。这种历史意识或历史兴亡感本身无可厚非。 但是，电影毕竟不等于史书，而是艺术。而艺术是应当立足于人的命运的，也就 是应当从人的命运的角度去反思历史的。影片在为秦王的残暴战争寻找到历史合 法性的同时，应当但却没有为那些无辜而受戮的千千万万个人寻找到生存的合法 性。他们的死难道不需要哀悼和惋惜?战争的残酷性难道不需要控诉? 特别是影片的摄制和上映时间正值“911”之后，当“文明的冲突”取代以 往“意识形态冲突”而成为全球冲突之首源，第一超级大国美国的作用更加引入 瞩目之时，影片对个人命运服从于宏大的历史演变之需的卖力宣传，自然容易让 人由秦王威仪和残酷联想到美国总统布什代表的霸权主义。这是影片至今还留给 人们的遗憾和不解。 《：三峡好人》：卑微也崇高 与《英雄》中身怀绝技、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