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良知”走向“良言”的现象学之路——耿宁《人生第一等事》述评.pdfVIP

第37卷 第4期 广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5年7月 V01．37 No．4 Journalof andSocial GuangxiUniversity(PhilosophyScience) Jul．2015 让“良知走向“良言的现象学之路 ——耿宁《人生第一等事》述评 郑朝晖 (广西大学哲学系，广西南宁530004) [摘要]耿宁新著《人生第一等事》中文版，极大推进了对阳明及其后学良知学说的现象学 理解。耿宁从本己经验的角度，描述了良知思想突破的临界境况，并将其展现为本原能力、本原 意识与本己本质的统一体。耿宁认为，通过交互经验，阳明及其后学在伦理实践中逐渐达到了 这种统一。对这种统一的现象学描述不仅有助于中国哲学传统的现代复活，更有助于西方经 院哲学摆脱伦理无力的状况。可以说．耿宁基于交互主体性现象学对良知经验而非概念的细 致刻画．打开了良知向良言的一条可能路径。 [关键词]耿宁；良知；本己经验；交互经验；为他感 文献标识码：A [中图分类号]B248．2 文章编号：1001．8182(2015)04—003l一07 耿宁新著本为德语读者而作，因此他虽欲以 在作者看来，如此重要的明代哲学，在西方并没 书中讨论的核心议题为名，但恐读者过于生疏。 有得到足够严肃的对待，这显然是不合理的，因 同时也不欲采用一个会引起过多欧洲传统思想 此王阳明学派因其历史重要性必须得到哲学史 联想的名词以引起误解，从而最终选定以“人生 的说明。不过，更为重要的还是，王阳明思想具有 第一等事”为主题，并以“王阳明及其后学论致良 丰富的当代价值和光明的未来前景，“王阳明及 知”为附题，以达到准确和趣味的平衡。耿宁在扉 其学派的思想为今日中国提供了源自其哲学传 页中将此书题献给“我的那些以现象学方式探究 统的最活跃的和最出色的推动力，而且我猜想， 中国传统心学的中国朋友们”，显然，中文读者也 如果这个思想在概念上得到澄清，并通过个人经 是新书的言说对象。不过，更为重要的也许是，无 验和科学经验而得到深化，它就可能是最富于未 论是德语读者还是中文读者，这本书是如何题献 来前景的中国哲学研究。”[1]m 给他们的，或者说，为何要将王阳明学派题献给 对于第一个问题，作者明确主张，这个题献 他们。 必须通过现象学进行。但是，通过现象学进行的 对于第二个问题．或许正如作者所说，是因 目标并不在于，“将中国的[本真]心的学习[心学] 为“王阳明开启了中国在十九世纪末西方文化大 转变为现象学的理论”[1]15，这样做的结果不过是 举入侵前的最后一次哲学一心灵运动。王阳明学 提供了一门“异质现象学”，它将“主观经验的陌 派拥有一大批重要的追随者，并影响了中国在明 生陈述联结在一起”“提供空乏的概念”[1]13。对于 代(1368—1644年)最后一百二十年里的整个精神中国哲学尤其是王阳明哲学而言，这是毫无意义 文化氛围”[I]6。在明朝之后，王阳明的思想也没有 的，因为“本己经验乃是对于这些学说的证实或 从“文化中消失，而是至今还当下地置身于其中， 证伪而言的最重要标准”[1…。在作者看来，王阳明 并且能够扎根于东亚的其它国家，尤其是日本”…8。 及其学派提供的哲学文本，要么是口语对话的记 收稿日期：2015-01—04 基金项目：教育部项目“朴学的言语方式变革”(12YJ’A720039) 作者简介：郑朝晖(1971-)，男，湖北黄冈人，广西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哲学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