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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意境论 袁毅平 摘要：本文就摄影与意境、意境的构成因素,意境的美学特征,以及摄影意境的创造等问题进行了探讨。对来自西方的摄影,如何与中国古典美学相结合进行了分析。提出了艺术摄影的创作要有意境创造的自觉意识,这样才能做到化景为情、情景交融、虚实相生、境生象外,情与景水乳交融,浑然天成,达到对“情”的提炼与升华,对“景”的迁想与情化。摄影家还应不断发现和创造新的时代意境,并到生活中去寻找艺术之源。 关键词：艺术摄影，意境论，意境摄影 意境是我国独创的古典美学范畴。它源远流长,从先秦两汉的萌生期,到魏晋南北朝的衍化期,又到唐宋的成熟期,及至明清的深化期,它经历了一个相当长的孕育过程。在这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各家学派的思想家和文艺家先后提出了一些有关哲学和文艺美学的命题、概念和论述,都对意境理论的生成、发展和完善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所以说,意境理论是前人长期的艺术实践和审美经验的总结,而且是各种学术思想互渗、互补、互融的产物。意境的内涵极为丰富精深,在此只能就摄影与意境、意境中情景关系、意境的主要美学特征这几个问题,谈点皮毛之见。 摄影和意境 意境的美学内容,始见于中国曲古诗词,而后逐渐扩展。现在,“意境”这个概念已经被用得相当普遍了。正如文艺美学家胡经之所言：“艺术实践的结果证实了：绘画、摄影等造型艺术可以创造意境,音乐、舞蹈等抒情艺术也能创造意境。戏曲、小说、电影等综合了抒情、叙事、戏剧因素的艺术可以创造意境,接近于实用艺术的园林也未尝不能创造意境。这里意境作为艺术本体,已经深人各门艺术中,成为各种艺术的一种内在结构和意蕴……”。尽管各种艺术有各自的艺术规律,但也有共同规律。从一定意义上讲,意境已经成为我国各类艺术共同的美学范畴。在20世纪20年代,著名文学家刘半农就在他的摄影专著《半农谈影》中明确提出摄影意境问题,而郎静山也在他的“集锦摄影”中运用和体现了艺术意境。 当然,各种艺术都须根据各自不同的情况去创造意境。就摄影而言,它源自西方,而且是以现代科技手段来反映生活的,同时它的门类众多,虽然同为摄影,但它们各自的品种不同、体裁不同、用途不同、社会价值不同、作者的拍摄用意及表现技法也都不一样,因此对每类摄影是否都有创造意境的必要,或者说都适宜于创造意境,那就不能一概而论了。何况,不能把意境作为衡量摄影作品高低的惟一标准。具有深邃意境的摄影作品自然是好作品,但也有些不具备有意境或不以意境取胜,而以其它品格取胜的作品,也可以是好的摄影作品。 比较而言,适于创造意境的,主要是“艺术摄影”。而所谓“艺术摄影”,是指那些倾注着主体情感意蕴,并运用艺术思维,创造心物相契、情景交融的艺术形象的摄影,诸如抒情性的风景摄影,哲理性的小品摄影,寓意性的社会生活摄影,以及某些创意性的接近实用艺术的摄影等。当然,事情往往会有例外,有一些报道性与艺术审美性兼容的所谓“边缘性”的摄影,其中有些偏于审美性的也不妨可以将其划归为“艺术摄影”。由于艺术摄影是创造艺术形象的,它具有鲜明的形象特征和情感特征,有利于创造化景为情、情景交融、虚实相生、境生象外等审美特征的艺术意境。尤其是其中的自然风景摄影,内含着人与自然关系的深层意蕴,更能体现“天人合一”的哲学与美学内涵。当然,这样说并不意味着只有自然风景摄影才能创造意境。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境非独谓景物也,感情亦人心中之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美学家宗白华也认为,创造意境要“以宇宙人生的具体为对象,赏玩它的色相、秩序、节奏、和谐,借以窥见自我心灵的反映……”。这样看来,创造摄影意境的题材领域还是比较广的,因为意境既表现宇宙生机,也表现人生境界。 意境的基本结构—情景 情与景,是意境内在的基本结构,是构成意境的重要因素。人们说起意境问题,谈论的中心往往就是“情景交融”,有的甚至把它当作意境的同义语。我自己也曾这样说过,这当然是一种误解,但也可见情景交融在意境创造中的重要地位。从哲学意义上讲,情景二元是意境内在的主要矛盾,它们相互对立又相互依存。宋人范烯文在《对床夜语》卷二中说：“景无情不发,情无景不生。”清人王夫之在《姜斋诗话》中也说：“夫景以情合,情以景生,初不相离,惟意所适。截分两撅,则情不足兴,而景非其景……”。可见情与景是既矛盾而又不可分割的一体两面。我们创造摄影意境,就是要协调好情与景的矛盾关系。协调得好,景中寓情,情中含景,则意境生；协调不好,情与景格格不人,两相抵悟,则无意境可言。 然而,要真正做到情与景水乳交融,浑然天成,首先须要处理好以下两点?一是对“情”的提炼与升华,二是对“景”的迁想与情化。所说对“情”的提炼与升华,就是要对“日常生活情感”进行过滤、提炼、净化,从而升华为“审美情感”。所谓“日常生活情感”,大体是指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由于某种感性现象所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