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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科学2015年第10期 颜青山：论言语德性 论言语德性+ 颜青山 摘要：如果把言语看作一类行动，那么，它的合理性就应该诉诸实践理性。在这 样的视角下，语形决定意义的观点是道义论的，而指称作为意义的观点则是后果论的； 但它们在解决罗素悖论的问题上都是失效的。意义使用论引入语言使用者可以在弱的意 义上克服这种困难，它要求了使用者的言语德性。言语德性要求直接的语言经验：作为 语义经验的感受质和作为语形经验的领受额。存在两种基本类型的言语德性：对语言 “对”的使用之得心应手和“好”的使用之熟能生巧。 关键词：言语行动；道义论与后果论；言语德性；感受质与领受额；得心应手与熟 能生巧 文献标识码：A 中图分类号：H0-05；B08 作者简介：颜青山，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 (上海200241) act)理论的基本主张，言语的功能在于施行，当我们表达一个语句 按照言语行为(speech 时，我们实际上是在施行一个行为①。但是，这样一个行为却不能理解为一种行动，正如奥斯汀 本人所宣称的，言语行为理论是一种语言现象学，也就是说，言语行为是一种自发的意向行为， 而不是包含了随意性意图的自由行动。仅就言语行为的自发性而言，它似乎也可以得到赖尔的行 为主义心灵理论的辩护，即言语行为是一种自发的心灵倾向。 然而，言语行为的自发性似乎与我们对日常言语活动的自由性印象冲突，例如，在日常生活 中，我们可以表达一个特定的句子，也可以不表达该句子，还可以表达其他句子。不过，这种直观 的印象在主张言语行为自发性的人那里，是可以反驳的。当我们意图表达一个特定句子时，我们的 意图本身就是言语性的：如果我们将意图看作是一种思考活动，而思考本身是离不开语言的，因 此，意图表达一个句子本身就是一种言语行为；如果所有的意图都是言语活动，那么，所有的行动 都必然包含言语行为。这样看来，意图言语行为似乎在逻辑上就是不可能的。在这个意义上，乔姆 斯基所发展的笛卡儿式语言学也是合理的，就其深层结构而言，语言活动是一种自发的行为。 不过，如果我们不能表明“意图表达一个句子”和“表达一个句子”是相同的，那么，上 述论证就是可以反驳的。很显然，这两者的差异是明显的，一个是存在于自己心灵中的句子，而 收稿日期：2015旬7旬l ·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当代科学认知的特征和结构研究”(项目编号：14AZX005)和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规 划项目“实践知性与行动动机”(项目编号：15JA720003)的阶段性成果。 todo WilliamLecturesDeliveredatHarvard with％池：The James ①J．L．Austin，HowThings (ed．)，Oxford：ClarendonPress，1962． 103 万方数据 社会科学2015年第10期 颜青山：论言语德性 另一个是存在于物理时空中的句子。诚然，支持自发论的人仍然可以辩护说，一个句子的本质部 分是其语法和意义，只要它们的语法和意义相同，它们就是相同的，而载体的差别不过是偶然 的，因此，存在于心灵和存在于物理时空中的两个句子依然是相同的，“意图表达一个句子”和 “表达一个句子”确实是相同的。 自发论者的上述辩护启发我们，如果考虑语言的载体，言语行为可以成为言语行动，例如， 用汉语表达一个句子和用英语表达一个句子，尽管它们表达的是相同的句子，但是手段不同；在 这种表达活动中，我们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