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乡社会资本解读以当代福建跨境移民潮为例.PDFVIP

“侨乡社会资本”解读： 以当代福建跨境移民潮为例 李明欢 （厦门大学 人类学研究所，福建 厦门 361005） 摘要：本文以当代福建跨境移民潮为研究实例，提出并梳理“侨乡社会资本”命题的理论意义，力图赋予侨乡文化 以新的理论视角。本文提出：跨国民间网络是侨乡社会资本的基本载体；跨国互惠期望是侨乡社会资本的运作机制； 跨国链接增殖是侨乡社会资本的效益特性。侨乡通过已定居移民、信息网络和人情互惠提高移民操作的成功率及获 益率的能力，是一种社会资本。这种资本有望转化为经济资本、文化资本乃至政治资本，但如此转化只有在如愿跨 境输出人力资源的条件下才能实现。侨乡社会资本的特殊性体现在它与发达国家劳动力市场的链接，其效益通过其 投资对象“移民”进入发达国家劳动力市场而实现转换与增值。在“移民－社会资本－市场”的链接中，移民既是 价值效益转换的关键，却又受制于移出国、移入国的政策，当相关政策与移民行为相悖时，力图突破障碍的非正常 或曰非法移民行为势必发生。当移民作为一种投资途径并且存在有效运作空间时，移民行为必然生生不息，而侨乡 社会资本正是通过一次次诸如此类的跨国运作不断增殖。 关键词：侨乡；社会资本；福建；移民 中图分类号: D634.1 文献标识码： A 1 “侨乡”即“华侨的家乡”，在当代中国是一个约定俗成的概念。 既有的侨乡研究主要表现为两 2 个取向，一是从人类学民族志的视角出发，描述侨乡社会形成及其人文特点； 二是从改革开放以来 3 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的现实出发，关注当代侨乡在吸引侨汇、侨资方面所起的作用。本文以当代福建 跨境移民潮为研究实例，提出并梳理“侨乡社会资本”命题的理论意义，剖析侨乡社会资本如何与 发达国家多元劳动力市场链接与互动，赋予侨乡文化以新的理论视角。 一、 问题的提出 自改革开放以来，从中国大陆以各种不同方式、通过不同途径移居到发达国家的新移民，一般 4 认为当以百万为计。 其中，源自福建省福州市郊区及相邻的福清、长乐、连江等福州方言区（以下 简称“福州地区”）的移民潮，历时20 余年，人数蔚为可观。据福建省 1996 年 12 月侨情普查提供 1 一般认为，侨乡具有如下特点：当地华侨华人、归侨侨眷人数众多；当地人与海外亲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侨 汇侨资多而促使当地商品经济比较发达；因华侨素有捐资办学的传统，当地的教育水平较高（《华侨华人百科全书·侨 乡卷》，2001 ：803 ）。在现实生活中，侨乡是一个没有明确边界的概念，就全中国而言，闽粤两省都是侨乡。但在福 建省内，侨务部门则依华侨华人、归侨侨眷与当地人口比例多寡划分出 20 个“重点侨乡”及 10 个“一般侨乡”。 2 此类研究可以陈达于 1938 年发表的《南洋华侨与闽粤社会》为主要代表。近年来则有侨乡地区大量出版的地方志 或华侨志为例，其水平参差不齐。 3 近年来国内的相关研究，可参阅庄国土主编《中国侨乡研究》论文集（2000 ），国外学者的研究可参阅Douw et al eds., Qiaoxiang Ties: Interdisciplinary Approaches to ‘Cultural Capitalism’ in South China (1999) 。 4 关于新移民的人数，迄今尚无确切的统计。据公安部出入境管理局的数据，改革开放至 1996 年，移居国外的中国 公民至少有 60 万人，其中 1979—1996 年由公安机关直接批准出国定居的有 36 万人，出国留学、探亲、就业等临时 出国人员在当地取得合法居留权的20 万人，通过其他途径在居住国取得合法居留权的也有几万人。据全国政协台港 澳联络委员会 1996 年的调查报告，改革开放以来有百余万人移居国外。据外交部领事司的估计，至 1996 年，在各 国已取得居留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