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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性概念的嚴格定義與哲學考察* 周 北 海 引 言 邏輯真、必然性和分析性是邏輯哲學和哲學經常討論和涉及到的重要概念。今天邏輯真和必然性都得到了邏輯語義學的嚴格刻畫，唯有分析性還是個空白。這並不表明分析性的重要性弱於其他兩個概念。五十年代，奎因的一篇檄文《經驗論的兩個教條》曾在西方哲學界掀起了一場持續十餘年的激烈爭論。其中所反對的第一個教條就是分析陳述與綜合陳述之間存在根本的區別。奎因首先區分了兩類分析陳述，邏輯真的分析陳述以及依賴同義性概念或其他處理的第二類分析陳述，分別以以下兩個陳述爲典型： （1）没有一个非已婚男子是已婚的。 （2）没有一个单身汉是已婚的。 奎因也認爲問題主要不在於邏輯真的分析陳述，而在於第二類分析陳述。因爲邏輯真的概念已得到了邏輯語義學的嚴格刻畫，所以奎因無法否認邏輯真的陳述的存在。但是，正是由於沒有刻畫第二類分析陳述的分析性（以下稱爲“狹義分析性”，概括這兩類分析陳述的分析性稱爲“廣義分析性”）的嚴格方法，由於有這樣一個模糊的中間地帶的存在，最終使得奎因似乎有理由宣佈“儘管這一切有先天的合理性，分析性和綜合性的界線卻一直根本沒有劃出來。認爲有這樣一個界線可劃，這是經驗論的一個非經驗的教條，一個形而上學的信條” 。儘管這個結論顯得武斷了一些，但是，由於狹義分析性也確實沒有嚴格的定義，在這場爭論中，奎因似乎多少占了一些上風。甚至有觀點認爲，這是邏輯經驗主義後來蕭條甚至衰落的重要原因之一。 實際上分析陳述與綜合陳述的區別是相當直觀的，並不僅僅爲邏輯經驗主義所主張、所接受。即使奎因的責難看起來擊中了要害，還是有許多人不接受奎因的意見，也有過各種對奎因的反駁。但是時至今日，這些努力都缺少一個重要的方面，就是對於分析性概念從正面給出嚴格的定義或界定。這使得分析性概念仍處於不夠清晰的境地，也使得奎因的觀點依然佔有一定的地位。近半個世紀了，雖然已是老問題，但仍有討論的必要。首先要做的就是正面解決什麽是分析性的問題。本文以邏輯語義學爲工具，試說明，對任意的一個語言，如果我們能對該語言中的陳述給出邏輯真的定義，那麽我們同樣也能得到分析性這一概念的嚴格定義。 帶涵義約定的邏輯語義學 今天一階語言的邏輯語義學已經完全成熟，下面已此爲例來建立分析性的定義。 爲不失一般性，設 L 是任意的一階語言。不妨設 ( , ( 和 ( 爲 L 的初始聯結詞和量詞。 L 的其他初始符號和公式定義的給出從略。爲簡便起見，這裏省去了函數符號和項。本文用到的元語言符號有： x, y, z, 表示個體變元，a, b, c, 表示個體常項，a, b, c, 表示個體變元或個體常項，P, Q, 表示謂詞符號， ?, ?? 表示任意的公式。 L 的初始符號和公式統稱爲 L-表達式。 一階語言 L 的一個結構通常記作一個二元組 A =〈A, ?〉，是 L 的非邏輯符號的解釋，其中 A 是一個非空集合，? 是 L 的個體常項和謂詞符號到集合 A 或 A 的笛卡爾集的映射：對 L 的個體常項 a，?(a)∈A；對 L 的 n 元謂詞符號 P，?(P)(An（An = A×A×…×A，即 n 元的笛卡爾集）。對任意的一個結構 A，A 上的賦值記作 ?：對任意的 個體變元 x，?(x)∈A。由結構 A 和 A 上的賦值 ? 形成的二元組 ? =〈A, ?〉稱爲 L 的一個解釋。? 是以 L-表達式爲定義域一個映射： 對任意的個體變元 x，x? = ?(x)； 對 L 的個體常項 a，a? = ?(a)； 對任意的 n 元謂詞符號 P，(P)? = ?(P)； 對任意的原子式 Pa1a2a3…an，如果〈a1?, a2?, a3?, …an?〉∈P?，則 (Pa1a2a3…an)? = 1，否則 (Pa1a2a3…an)? = 0； 對任意的公式 ?, ?， 如果 ?? = 0，則 ((?)? = 1，否則 ((?)? = 0； 如果 ?? = 0 或 ?? = 1，則 (??(??)? = 1，否則 (??(??)? = 0； 如果對任意的 d∈A，??(x/d) = 1，則 ((x?)? = 1，否則 ((x?)? = 0。 真和有效性定義 1 設 L 是一個一階語言，? 是任意的 L-公式， （1）設 ? 是 L 的任一解釋，是如果 ?? = 1，通常也記作 ?|= ?，則稱 ? 在解釋 ? 下是真的，否則，是假的； （2）如果存在 L 的某一解釋 ?，使得 ?|= ?，則 ? 是可滿足的； （3）如果對於 L 的任意解釋 ? 都有 ?|= ?，則 ? 是有效的。 至此還只是通常的邏輯語義學。爲討論問題的方便，我們對 L 加以擴張。設 P 是 L 的謂詞符號集，令 L 的謂詞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