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露对沈浩波说：“你不能跟他们在一起，我们走。”.docVIP

吕露对沈浩波说：“你不能跟他们在一起，我们走。” 　　关系：新人 前辈 　　人物：90后诗人、作家吕露 　　75后诗人、“磨铁”图书创始人沈浩波 　　吕露： 　　我喜欢沈浩波的诗，霸道、分裂、有回声。 　　第一次见沈浩波是4年前，在他公司附近的连锁咖啡店。很快，我们又有了第二次见面。我要见他。去饭店，他在一个非常残忍的饭局，说残忍，就是面儿上的关系，必须得吃得培养关系，那些人，个个口齿伶俐地赞美着他。我看不下去，作为晚辈的我实在看不下去，加之当时年少轻狂，我说：“老沈，我们走，他们真的好傻，你不能跟他们在一起，我们走。” 　　我们居然真的从这场饭局借口离开了。那天晚上临时有事，我先离开了咖啡店，咖啡刚上来，我便说我只有一杯咖啡的时间跟你说话。他笑。他说，正好，我要在这儿待会儿，接着，他看着我说，他的长诗《蝴蝶》就是在这儿写的。走出胡同的一分半钟里，我心里念着《我原谅你了》的最开始几句：“在你还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的时候，我就已经原谅你了，我一定会原谅你”。这是他的诗。因为这首诗，后来我采访了他。那会儿我正准备着诗人系列访谈。访谈里，他说了一些让我觉得没有对他“看走眼”的幸福感：1. 在工作的时候，我能假装自己是个没有更高级内心需求的人；2. 最伤心的事是回不到过去。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个晚上，如果我再勇敢一点，就会得到她；3. 我看不惯自己在和别人对话时老打断别人；4. 更多时候我觉得自己不是天才，他们才是。 　　第三次第四次见面过去了，再是第六次，他给我电话，说晚上一起去个朋友家吃饭。我问，谁，什么朋友？他说，就一个写东西的朋友，冯唐。我问，冯唐他谁？他说，你去就知道，就一朋友。我先去的，二环里一四合院，敲大门，冯唐大哥开的，我跟他大哥说，你好，我是沈浩波的朋友，说晚上来这儿吃饭。接着，冯唐从里屋出来握我手三秒钟说：“吕露好，你先坐，我回个邮件。”他进屋后我坐在院中间喝茶吃橘子，不知道该干什么，不知道这个冯唐到底是谁。饭桌上老沈端过酒杯说我“你今天穿得好像村姑”。我说，你才村姑哩。他笑。大家都笑。饭后，大家围一块儿坐院里聊闲天儿，我说，我们读诗吧。都读了。老沈让冯唐读自己的，他不从，读了别的，冯唐拿着iPad，声调低沉，不像北京人。 　　第九次见，是我的新书《望我天真如初，愿你善良如昨》出版，在老沈的公司磨铁出的，但他不知道这事，书不是通过他出的。见到样书后给他发了短信，我说，我的书是在你们公司出的。他说：“靠”。他“靠”了两遍，说知道了。他知道了什么呢？反正去到他公司给他道声谢吧，结果俩人碰一块儿都聊诗歌了。 　　第十次见，是我新书在单向街书店的发布会上，那天西川帮我主持。老沈在外，当天赶回飞机晚点，到书店时活动已经结束，他一头汗，过来看着我笑，问我感觉怎样。 　　4年，10次面。他还是个谜，还在写诗。我也是。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从写诗的角度来说，是前辈和晚辈之间的关系。当然，也是朋友。 　　沈浩波： 　　第一次见吕露是在2011年（注：吕露记忆为2010年）。她胆儿大、自来熟、真诚、直接，身上没有任何脏的感觉，你会觉得她很干净，不会去防备她，不会去想“为什么”——她来和你接触就是应该的，不存在“为什么”。很多人脸上都写着“我要干什么”，急于交换某种东西。我欣赏的是不渴望成功的人，因为我觉得“成功”是个很脏的字眼。 　　我非常喜欢吕露的率真，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青春。青春是什么？青春就是有权利眼睛里不揉沙子。她的这个状态我觉得非常好，甚至会唤醒我自己很多青春期的经验。 　　她第二次来找我的时候，我晚上正好有个饭局。我说你跟我一起吧，反正对我来说这就是带个小姑娘，带个小妹妹呗，你就在旁边待着，咱们一起去吃饭吧。我想的是既不耽误我的饭局，也不耽误我和她见面。到了饭桌上，七八个人，讨论的是一些非常世俗的话题，她在饭桌上就完全接受不了，而且直接表现出来了，她愤怒、不满，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这样一些大老爷们坐在一起聊一些特别俗气的话题。一直拉我走、一直拉我走。这是一个别人请我吃饭的饭局，结果她非常坚定地把我拉走了。拉走了也OK，干吗去呢？我就找了一个咖啡馆，咱们喝咖啡吧。喝了大概十分钟不到的咖啡，她男朋友给她打电话，当时她看我的眼神特别不忍心，觉得把我一个人搁那了，我感觉就像一个小姑娘看着她从街道上捡回来的老猫一样，把那只猫刚捡回来又撂下了，她觉得特别不忍心。我觉得特别好玩，后来写了一首诗，叫《老猫之心》，就是写这个故事。 　　为什么她拉我走我就走？她的态度让我感动，她是真的是觉得沈浩波为什么要在这个桌子上聊这些话题。当然，如果换了一个不那么年轻、不那么漂亮的姑娘拉我走，我应该不会走。每个人做事情都得有资本，你的性格、年龄、长相、读过多少书、艺术鉴赏力，所有这些综合起来构成某种资本。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和我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