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国之席勒——王国维自序新解.pdfVIP

第29卷第5期 荆楚理工学院学报 2014年 lO月 V01．29No．5 JournalofJingchuUniversityofTechnology 0ct．20l4 “吾国之席勒” — — 王国维 “自序”新解 赖勤芳 (浙江师范大学 人文学院，浙江 金华 321004) 摘要：前期王国维在从哲学、美学向诗学的转捩过程中充满了内心矛盾：因久治康叔哲学而产生了对哲学 “可信”与 “可爱”不可兼得的 “最大烦闷”；究竟为哲学家还是诗人又使他面临 “为学”选择上的困惑。这与席 勒的生存经验十分相似。事实上，前期王 国雏在很大程度上又是以席勒为思想导师的，但在 《静庵文集》和 《静庵文集续编》的 “自序”中并不直接认 同自己与席勒的精神联系，这构成了另一种矛盾。思想表述中对席 勒的 “遮蔽”是王 国维诉求独创这一特定心理的反映。 关键词：前期王国维；矛盾心态；自序；康叔哲学；席勒思想；独创诉求 中图分类号：B259．9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1008—4657(2014)05—0050—05 王国维是中国现代文艺美学的重要奠基者。 于这种话语的蕴藉 。本文针对三篇 “自序”，深入 在 19世纪末20世纪初，他开始接触西方的知识 探析前期王国维在从哲学、美学向诗学转捩过程 界(主要 以日本为中介)，通过对西方哲学、美学 中的两种矛盾心态以及 由此所造成的特殊意味。 理论的翻译、移用和改造等方式批评中国文学、美 学，从而产生了新颖的文艺美学观。可以认为，王 国维是在中国近代历史发生转变的机遇中，以一 王国维提到 1905～1907年期问面临着 “可 种 “中西化合”的路径实现了中国传统理论命题 信”与 “可爱”不能兼得的 “最大之烦闷”：“余疲 的现代转换，开辟了中国文艺美学的新境界。不 于哲学有 日矣。哲学上之说，大都可爱者不可信， 过，王国维的这一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其一生为学 可信者不可爱。余知真理，而余又爱其谬误。伟 多变，在学术道路上充满了艰辛和坎坷，并不时地 大之形而上学、高严之伦理学与纯粹之美学，此吾 陷人 自我反思的困境 中。这种特殊心理在他的 人所酷嗜也。然求其可信者，则宁在知识论上之 《静庵文集 ·自序》(1905年)和 《自序 (一)》、 实证论、伦理学上之快乐论与美学上之经验论。 《自序 (二)》(《静庵文集续编》，1907年)中有相 知其可信而不能爱，觉其可爱而不能信，此近二三 当详细的表述。 “自序”是学人进行 自我陈述的 年中最大之烦闷0”[2]473 普遍方式之一，“除讲述 我‘’的故事，更重要的是 王国维研究哲学始于 1901～1902年，终于 面对 自我、分析 自我、反省 自我”_】J3踟。对于今天 1907年左右，前后达五六年之久。康德(王国维 的研究者而言，自述都是相当珍贵的参考文本，有 译为 “汗德”)、叔本华是他最早接触的西方哲学 助于了解学人在特定环境下的接受事实以及某些 家中的两位，康德、叔本华哲学 (统称 “康叔哲 鲜为人知的动机，也是值得反复阅读和细致考量 学”)也是他前期 “为学”之重点。受罗振玉邀请， 的。对于这些 自述文本，以往的王国维研究中也 王国维治理东文学社杂务。期间，他受到两位 日 仅仅作为一种人物的思想背景来处理，并不着意 籍教师的影响而研读康叔哲学 ，而他弄通康德哲 收稿 日期：2014—09—10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规划基金项 目：中国现代美学的 日常生活维度研究 (14YJA751O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