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词语排行榜述评与流行语的概念辨析-大夏学术网-华东师范大学.pdfVIP

当代修辞学2014年第1期（总181期） 年度词语排行榜述评与流行语的概念辨析* 李明洁 （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上海 200241） 提 要 流行语是近些年来影响广泛的人文现象。国内的研究机构和大众媒体每年都会公布年 度词语排行榜 ，虽都以“流行语”冠之 ，但其实质内容与社会功能都有明显差异 ，应该通过 实例进行辨 析 。流行语的本质应定位在 以语言为载体的流行文化 ，流行语在意指结构和扩散方式上的特征 ，使其 与热词、关键词和 网络用语等类似概念明确地 区别了开来。 关键词 年度词语排行榜 流行语 热词 关键词 网络 用语 在新媒体时代，流行语无疑是国内近些年来影响较大的话语事实和文化现象，已经成为 现阶段我国社会变革和大众精神文化生活在语言文字应用方面的重要表征。特别是每到年 末，各大研究机构和新闻传媒竞相公布年度词语排行榜，引发普通民众乃至人文社会科学界 的广泛关注和热情评议。这些排行榜虽都以“流行语”冠之，但如果仔细辨析，就会发现，其实 它们的选择依据、实质所指以及社会功能都大相径庭。 那么，到底什么是流行语？它与热点词、高频词、关键词、网络用语等一些常见的类似概念 有何关系？面对语感的差异和术语的混乱，流行语及其相关研究的深入发展都反复逼问这些 基石性的问题，流行语的界定以及与之相关的概念辨析期待着学界的理性探讨。 一、流行语及其特征 流行语看似民众群体狂欢似的语言游戏，实际上却是研究大众精神文化生活、社会群体 行为和流行文化风潮的典型标本。在语言变异的现象之下，流行语遵循着所有流行文化的发 展模式和演变规律。流行语是以语言为载体的流行文化。 流行是某种新出现的事物样态或行为方式，在短时期内被民众自发接受而迅速传播开 来，又逐渐衰落或因为成为常态而停止扩张式传播的过程。语言的流行也是如此：某种新出现 本研究得到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现阶段我 国社会大众精神 文化生活调查研究 ”（12ZD012）、上 海 * 市哲学社会规划课题“作为实践性体裁的网络流行语研究”（2013BYY005）和教育部青年基金项目“网络语言的 创新 因素及其对 日常语言的影响”（13YJC740113）的支持。感谢《当代修辞学》编辑部的审稿意见。 - 8 - 4 的语言项目或在一定的社会背景下显出新意的原有的语言项目，在短时间内被较多数量的社 会成员自发接受并加以使用，从而迅速扩散开来，又逐渐衰落或者因为成为常态而停止扩散。 语言有成为流行载体的天然优势，然而并非任何语言项目都可以成为流行语，流行语是 被创造和被选择的。只有那些拥有特殊意指结构和扩散方式的语言项目才可能成为流行语。 1．流行语的意指结构 经由观察，我们不难发现，流行语作为流行文化的言语符号，其意指结构是不同于日常语 言的：有的在表达面上，采取变异了的言语形式作能指，显示出一种引人注目、耐人寻味的形 式意味，满足人们求新求异、彰显个性的心理需求，如用“内牛满面”、“汗”取代“泪流满面”、 “惭愧”；有的采用旧有的能指形式，但是在内容面上，所指内容发生变化，附加强烈的感受性 的流行观念，通常与民众当下的情绪和意志相关，它们“宣泄了该阶段公众久受压抑的社会情 绪、表达了他们的当下处境以及面对这些处境时的群体感受，或者因为共鸣了他们深层的心 理需求、唤醒了他们潜在的精神期盼、明确了他们对一种生活方式的向往和追求等等”（辛仪 烨，2010），如“杯具”、“浮云”的所指已经不是某种器皿和某种天文现象，而是指涉失意和虚无 的情绪以及叹息和感慨的意志。 我们不妨以符号学的视角将流行语的上述表征予以解构。尽管流行语从形式而言，可以 是词语、句子、语段乃至语体等多种语言形式，但都可以看作是一个由能指和所指构成的符 号—— —其表达面，即能指是有标记的言语变体；其内容面即所指，“我们参照人类认知的三要 素‘知、情、意’的分化，把流行语的内容面划分为三个块面：知觉界、情绪界和意志界。知觉界 包括事物、事件、行为等通过感官可以知觉的对象，情绪界包括喜怒哀乐等情绪感知，意志界 主要指主动性的意图、愿望和意志等等。”（李明洁，2011a）知觉界对应于概念意义，日常语言和 流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