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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工业化: 一个被否定但又被长谈不衰的理论 王 加 丰 原工业化( proto- indust rializat ion) , 或译 原始工业化、 原初工业化, 是 20 世纪 60 年代末 70 年代初经济史文献中出现的一个丑陋的新词, 但 迅速打入许多著作、文章, 甚至研究生的论文中。 大约在头一个十年, 迅速发展; 第二个十年, 受到了全面批 判, 主要论点几乎都被否定; 但到第三个十年时, 在各种否定声中, 人们又兴起了新一轮的讨 论热潮。本文企图对这样一种理论现象作一个较全面的介绍和评价。 一、三十余年来原工业化理论研究概况 从 60 年代末到 80 年代初, 是该理论从提出到引起广泛注意的时期。 1969 年, 美国人富兰克林门德尔斯在其博士学位论文18 世纪佛兰德的工业化和人 口 压力中首次提出了 原工业化这个概念。这时他给的定义( 按他后来的说法) 是: 原工业化 主要是一种农村制造业活动的扩张, 这种制造业的绝大部分劳动力由有地的农民和无 地的农业劳动者组成。不管有没有土地, 他们在夏天通常都从事农业劳动, 而不是亚麻布制 造。 这篇论文虽然要到 19 81 年才 由纽约阿诺出版社出版, 但 很快引起人们的注意, 其 部分内容收进了德普雷于 1970 年主编出版的人 口和经济: 1968 年国际经济史协会第四次 大会第五议题( 历史人口学) 会议记录汇编, 1971 年经济史杂志又发表了该文的摘要( 第 31 卷第 269- 271 页) 。 克拉 克森 ( L . A. Clarkson ) : 原工业 化: 工业 化 的第 一 阶段?, 麦 克米 兰 198 年 版, 第 4 页 ( Prot o - I nd ustri aliz ati on : T he Fir st Phase of I ndustr ializ at ion ?) 。在我国, 改革开放以来不断有人在文章中提到原工业化的概 念。就笔者掌握的材料, 比较专门的介绍或研究有: 高岱的原始 工业化理论与向工业化过渡 英 国霍金斯 教授在南 京讲学( 世界史研究动态1986 年第 7 期) ; 史建云的 工业化前的工业化简介( 中 国经济史研究1988 年第 3 期) ; 杨豫的向工业化过渡 原工业化问题( 钱乘旦主编的现代 文明的起源与演进第 四章, 南京大学出版社 199 1 年 版) , 及论原工业化的解体( 世界历史199 1 年第 1 期; 严立 贤的中国和 日本的早期工业化 与国内市场的第一章( 此 章讨论原工业化理论及西欧的原工业化过程, 此后几章研究日本与中国的原工业化,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9 年版) 。 富兰克林门德尔斯( Franklin M endels) : 原工业化的理论和现实( 总报告) , 载1982 年布达佩斯第 八届国际经 济史大会: A主题, 布达佩斯 1982 年版, 第 7 页及有关 的注释( Prot o- indust rializat ion: T heory and Real it y , General R eport ) ( Eight h Int ernat ional Economic Hist ory Congress, Budapest 1982 , A T hemes) 。 史 学 理 论 研 究 123 最早采用门德尔斯提法的大概是查尔斯蒂利和理查德蒂莉, 他们在 1971 年初发表的 一篇文章中预见说, 70 年代很有希望在农业经济向工业经济过渡的研究上取得突破, 关键 是要抓住三个问题的研究, 其中第一个问题就是 工厂制度前的工业化或原工业化。该文 还指出研究原工业化必须考察以下五个方面的关系: 1) 农村、工业的收入水平与乡村人口增 长的相互作用; 2) 市场机会和商业反应的关系, 比如布的价格与布匹生产的关系; 3) 农业变 化和原工业化生产的联系, 特别要注意早期现代农业的扩张依赖于 创造原工业与市场的 可能性; 4) 在劳动力集中于工厂前, 原工业作为一种教育经验、使人们暴露于工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