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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币汇率补贴论： 基于WTO补贴构成条件的审视 韩 龙* 一、引 论 近年来，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对人民币汇率的一项主要指责，是所谓人民币汇率低估 构成对中国产品的出口补贴，并以提交国际或国内解决相威胁。日本是人民币汇率低估论的 始作俑者，继2000年日本率先抛出人民币币值低估之后，[1]美国逐渐取而代之成为要求人民 币汇率升值的急先锋。2003年9月，美国参议院议员查尔斯 ·舒默 （CharlesSchumer）等提出 了针对人民币的第一个法案，声称如果人民币价值不能有效重估，那么，就对所有来 自中国的 产品征收27.5％的附加关税。[2]从此以后，美国国会参众两院提出了几十项有关人民币汇 率的法案，[3]仅2007年就达十几份之多，其中由马克斯 ·鲍卡斯 M（axBaucus)、查尔斯 ·格 拉斯利 C（harlesGrassley）等提出的参议院财政委员会法案 参（议院1607号法案），由参议员谢 尔比R（ichardShelby）和多德 C（hristopherDodd）提出的参议院银行委员会法案 参（议院1677 号法案），由众议员蒂姆 ·莱恩T（imRyan）和邓肯 ·亨特 D（uncanHunter）提出的众议院法案 众（议院2942号法案），被称为2007年美国国会有关人民币的三大法案，令人瞩目。[4] 苏州大学法学院教授。本文系作者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人民币汇率的国际货币法问*题研究》 项（目批准号：06BFX063）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1] 早在2000年，日本中央银行的理事松本就撰文声称人民币估值过低，应当大幅度升值，随后日本 在国内外许多场合宣扬人民币低估论。 [2] 27.5％是舒默等对当时人民币两种低估估测40％与15％的算术平均值。 3] GaryHufbauer,ClaireBrunel,TheUSCongressandtheChineseYuan,Papersofth[eConferenceon ChinasExchangeRatePolicy,PetersonInstituteforInternationalEconomics,19October2007. 4] US-ChinaBusinessCouncil,ListofallChinarelatedlegislationintroducedinthefirstsess[ionofthe 110thcongress,/public/documents/2007/110th-congresslegislation-related-to-china.pdf, 28September2007. 上述法案所具有的共同特征之一，是指责人民币汇率低估违背了WTO有关协定的规定， 指示美国行政当局在中国没有对人民币进行重估的情况下，要么根据WTO的 《补贴与反补贴 措施协定》（以下简称 《反补贴协定》），指控人民币汇率低估构成对中国产品的禁止性出口补 贴，[5]向WTO申诉；要么依据美国受WTO约束的国内反补贴法或反倾销法，将低估的人民 币币值作为中国对出口产品的补贴，适用美国的反补贴法。以蒂姆 ·莱恩和邓肯 ·亨特提出 的2942号法案为例，对于因货币估价而获得竞争优势的产品，该法案规定：美国可以将反补贴 规则适用于非市场经济国家；[6]严重的货币偏差在反补贴案中可以作为禁止性出口补贴；[7] 如果美国公司赢得了反倾销令或是现有的反倾销令的受益者，出口补贴的数量可以计算到倾 销幅度中去；确定货币严重偏差，依据客观标准，不需要对一国的意图作出判断。[8]2942号 法案的关键因素是允许美国的生产者向美国的行政当局申请征收反补贴税，以惩罚从所谓货 币严重偏差中受益的外国的生产者或出口商。 汇率对国际贸易具有重要影响，所以，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关税与贸易总协定》（以下简 称GATT）的制定者们从贸易方面关注了汇率的复杂性质和效果，[9]这样GATT以及后来的 WTO《反补贴协定》就有了外汇或汇率安排构成补贴的规定。追溯历史，GATT关注汇率始于 1947年7月，当时澳大利亚的代表在 日内瓦对多种货币措施即复汇率的做法在一定情况下构 成出口补贴，[10]或导致一国货币贬值应当作为倾销措施来对待的问题表示关注，结果导致了 对GATT第6条作出相应补充。[11] 《关于GATT第6条第2、3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