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收入不平等和累进所得税：1986-2015 - usc.cuhk.e.pdf

中印收入不平等和累进所得税：1986-2015 托马斯·皮凯蒂 钱楠筠 【编者按】“二十一世纪资本论“作者皮凯蒂和他的中国学生在此文中指 出，中国个人所得税正在从精英税转变为大众税，恰与西方国家 1914-1950 年间经历的财政现代化过程相吻合。中国正在经历“未被完 全意识到的”财政革命。相比之下，印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原因在于， 印度收入增长较慢，所得税的起征点和收入档不断提升，且劳动力中的 正式工作者比例过低。中印等发展中国家对累进所得税的功能和政策意 义的研究远远不够，最优所得税率的设定不仅与经济增长息息相关，而 且与民主进程密不可分。“无代表，不交税”，这句话的含义在中印政治 经济体制差异中或可得到新的诠释？皮凯蒂今年11月15 日在清华大学 讲座中说，西方国有资产比重过低，而中国个人所得税比重过低，二者 可能都应向最优中间点靠拢。此文是对“二十一世纪资本论“中译本的很 好补充。 摘要：本文评估了中国和印度的所得税改革。中国收入的快速增长和低 设的税率表表明，缴纳所得税的中国人口比例已经从1986 年的0.1% 增加到2008 年的20%。而印度的这一比例一直停滞在2-3%。1986 年， 中国所得税收入占GDP 的份额不到0.1%，2005 年已经超过1.5%， 2008 年达到2.5%。而印度的起征点和收入档划分不断更新，导致这一 份额一直停留在0.5%。 一、引言 当前有关欠发达国家政策改革的争论一般集中在改进社会服务，设计更 市场化的经济制度，提高减贫项目的有效性，或者强化贸易和市场开放 的作用。令人吃惊的是，很少有人关注税制改革及在欠发达国家建立现 代所得税制度的必要性。这至少在三个方面令人遗憾。首先，贫困国家 经常过度依赖高度扭曲的税收工具，如对贸易征税或对具体消费品间接 征税。其次，所得税有助于增加财政收入，为公共产品融资。在中国和 印度这样的国家，税收收入目前占GDP 的10-15%，远低于能提供适 当水平的教育、医疗和基础设施的西方国家。最后，许多欠发达国家在 近期出现了收入不平等的急速上升。累进税通过对增长所得进行再分 配，是控制不平等加剧的扭曲最小的政策工具之一。 本文选择中国和印度的累进所得税作为关注点。虽然中国在1980 年就 建立了累进的个人所得税制度，但是到目前为止仍未得到应有的关注， 可能因为起征点以上的人口比例在90 年代以前都低于1%的缘故。使 用中国国家统计局收集的1986-2003 年度城市家庭收入调查数据，我 们计算了中国在此期间的一系列高收入人群的收入水平和份额，及理论 纳税人数和总所得税收入（基于真实税法），并与真实的收入相比较。 我们还预测了纳税人数和总收入在2004-2015 年间的演进，假定收入 水平和所得税率的趋势保持不变。 本文还将中国的发现与印度的类似数据进行对比。印度税收当局从 1922 年建立累进所得税制度以来，每年都详细编纂所得税收益表。最 近Banerjee 和Piketty 研究印度高收入份额的长期演化，使用了印度的 税收收益表，我们利用其更新的结果与中国进行对比。 文章的主要结论简单而有力。中国快速增长的收入和低设的税率表表 明，中国所得税收入占GDP 的份额增长非常迅速，而印度不断更新起 征点和税率表，没有让所得税发生如此大的作用。根据我们的估计，中 国缴纳所得税的人口比例从1986 年的不到0.1%，增长到2008 年的 20%，而印度一直停滞在2-3%。中国的所得税收入占GDP 的份额已经 从1986 年的不到0.1%猛涨到2005 年的1.5%，及2008 年的2.5%， 而印度一直停滞在GDP 的0.5%。文章预测表明，中国所得税收入可能 在2015 年超过GDP 的5%。后文组织如下。第二节描述本文使用的中 国国家统计局数据。第三节提出中国和印度的所得税演进研究发现。第 四节给出总结性评论。 二、数据和方法 本文使用的中国数据源自中国国家统计局收集的城市家庭收入调查数 据。这些调查的设计具有城市代表性。2002 年以前，每年调查13000 到17000 户，从2002 和2003 开始，样本增长到45000 到50000 户。 遗憾的是这些调查的详细档案并非每年都有，我们让统计局给我们提供 了依据详细档案计算的1986-2003 年的数据表。我们获取了两个系列 的数据：家庭数据表和个人数据表。家庭数据表包括覆盖的家庭数目、 平均总收入、家庭规模及大部分收入阶层（尤其是高收入阶层）按照收 入来源细分的平均收入（工资收入、企业收入、资本收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