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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问自答的创作谈 　　1、 Q：你认为什么样的小说才可以称为好小说？ 　　A：我对小说的认识一直在调整，不过有一点始终没变，那就是我以为小说应该有趣。当然，你还可以追问什么小说才是有趣的小说，这样就会没完没了。 　　2、 Q：什么小说才是有趣的小说？ 　　A：我一度推崇幽默，推崇叙事的连贯绵密，或者巨大的信息量等等。最近我相信，趣味才是最重要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趣味。是趣味，而不是政治立场，把我们最终分隔在不同的陆地之上。 　　3、 Q：你的小说趣味是什么？ 　　A：我可以列举一串大师的名字。不过没必要。我自己的作品就体现了我的趣味，或许应该说是一部分趣味。 　　4、 Q：这一串名字对你有什么影响？有没有影响的焦虑？ 　　A：我是因为大师们才学会写作的。眼下这段时间，对我影响较大的作家是路易?费迪南?塞利纳。我向塞利纳学会了使用省略号和惊叹号……不开玩笑！我也向其他很多人学习，将各家所长化为己用。我没有影响的焦虑，至少如今没有。我不介意受到影响，因为归根结底，只有我们喜欢的作品才会影响我们。 　　5、 Q：你目前在读什么书？它们对你自己的写作起到了什么作用？ 　　A：这几年读小说不多。前一阵看了不少诸如凯撒的《高卢战记》、阿伯拉尔的《劫余录》这样的作品。近来在读中国古代作品，如《浮生六记》、《幽梦影》、《小窗幽记》等。因为我并不处在创作长篇的全面战争状态，无需发掘材料、研究方方面面的问题，所以读书信马由缰，全凭兴趣。不过，这些书一样很有启发，甚至比小说更有启发。例如在《西湖》上发表的《按摩禅》，源于我读了《奥义书》和《薄伽梵歌论》之后，某天在一家盲人按摩馆里产生的灵感，而这两本书同时也为小说提供了语言素材和知识背景。 　　6、 Q：如果你被丢到一座荒岛上，你准备带上哪三本书？ 　　A：这个问题太恐怖，我一般拒绝回答。思来想去，我要带上《中国大百科全书》、《不列颠百科全书》，以及一本词条最多的英汉字典。在这种情况下，如你所见，我希望书越厚越好。 　　7、 Q：你理想中的写作环境是怎样的？ 　　A：我幻想过卡夫卡式的地窖，幻想过加西亚?马尔克斯式的青楼妓院，以及时尚文学扎堆的咖啡馆，但如今倾向于认为，我自己的书房就挺不错。 　　8、 Q：全职写作和利用工作之余写作，你觉得这两者哪个对创作更有利？ 　　A：我从未有幸品尝过全职写作的滋味，所以只能流于空想。其实我已经不太愿意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我目前遇到的困难，或许比没有时间写作更严重一些。对我而言，如果想写作，多多少少，总会有时间的。然而，并不是有时间就可以马上动笔。叙述的热情、创作的激情，在我这个阶段，相较于空闲时间、写作技巧、故事素材更为重要。 　　此外，好好利用时间需要自律。无论全职写作还是工作之余写作，恐怕都得做好时间管理。这方面本人还可以。我已经利用学业、工作之余写了两部长篇小说，以及若干中短篇小说。被掏空的感觉迟迟不消散。于是我开始翻译布鲁诺?舒尔茨的《沙漏做招牌的疗养院》和《肉桂色铺子》。这件事仍在做，它让我感到安心。 　　9、 Q：作家群体、你的同行，对你的写作和生活有何影响？ 　　A：他们对我的写作没有什么直接影响。与志同道合的朋友谈诗论艺，类似的场景好像只在学生时代有过，而我离开校园已满十年。如今，我自己的朋友圈与文学创作的联系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紧密。我们越来越体会到，写作说到底还是一个人的事情，我们不得不在文字的沼泽泥潭或惊涛骇浪里独自挣扎，走投无路。互相点赞的小圈子对写作本身会有帮助？抱团可以取暖？不过，我还是想跟朋友多讨论多交流，这件事依旧使人愉快。在某个白日梦里，我和几名对手互相较劲，互相吹捧，或者互相教育，互相奚落。无奈真实情况是，良师益友可遇而不可求。我总是想起尼采的《朋友星散》。 　　与同行交往，难免拘束。当然，如果你发自内心地喜欢、欣赏一个人的作品，所有障碍都会迎刃而解。 　　另外，因工作关系，我认识不少优秀的翻译家。从某种意义上说，在中国，翻译家是我们作家的同路人和引导者。 　　10、Q：社会热点、时代思潮、国内外政治，这些对你的写作意味着什么？ 　　A：对一个作家而言，无论他是否赞成所谓的“干涉文学”，广义的政治、历史、思想，是根本绕不过去的。作家确定自己的政治语调，非常关键而又艰难，在当代中国尤其关键而艰难。我对此深有体会。这是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晦涩问题。但无论如何，确定政治语调，比我们通常所说的“持异见者立场”或者反过来“为当权者歌功颂德”要深刻得多，比简单划分“左中右”要复杂得多。同时，我想说，在这方面下工夫绝非吃力不讨好，因为类似于政治、时代精神和社会氛围这些东西，若运用得当，能够极大增强小说的真实感，有助于我们的叙事超越贫乏的现实，将那个环绕我们的“所见即所得”的日常世界魔化。这跟创作一部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