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科学与真理.docVIP

高新民??? 华中师范大学哲学系；张卫国??? 华中师范大学哲学系 ??????? 当代的虚构主义（fictionalism）是一些敢于远绝常蹊的哲学家在从哲学上探讨人类虚构活动及其所形成的虚构对象的过程中所建立的一种激进的虚构哲学理论。从研究的对象来说，它根本有别于其他虚构哲学理论，因为它不仅关心一般虚构哲学重视的那些虚构对象，如虚构的人物、事件和可能世界等，而且把伦理学的话语、意向态度所关涉的命题也看做是虚构话语，更重要的是，它的触角伸向了科学，如试图发现科学中的虚构对象和话语，直至建立一种囊括所有虚构话语的最一般的真正的虚构哲学。在解释中，它极力抬高虚构的作用，如将虚构作为说明科学、数学、模态、道德的基础。要认识这一怪异理论的庐山真面目，必须从一般的虚构哲学说起。 　　虚构哲学研究的缘起、问题和新的走向 　　现代虚构哲学肇始于奥地利哲学家和心理学家迈农（A. Meinong, 1853～1920）。他为了克服旧的形而上学遗忘非存在对象从而未能真正关注一切对象的片面性，第一次从哲学上对虚构活动及其对象做了认真全面的研究，他惊奇地发现：虚构现象中隐藏着许多重要的理智难题，例如第一，虚构作品中的话语无疑不指称真实世界中的对象，但显然都是有意义的。其次，虚构作品中的话语以及消费者的复述、评述、议论还有真假之分。没有指称的话语为什么有意义、有真假？第三，虚构作品中的人物和事件，并不真的存在，但可以与真实世界发生真实的因果关系，至少会引起消费者的行为反应。最后，虚构人物的命运常常让我们割舍不下，长期萦绕在我们心头，甚至让我们撕心裂肺。这些是如何可能的？有时，这种对虚构人物命运的关注、牵挂和强烈的行为反应，不是纯情感性的，而是极其理智的。这又是为什么？是如何可能的？总之，消费者对虚构作品事实上会产生情感甚至外部行为反应，如果里面所述的都是非存在对象，那么这是如何可能的？ 　　迈农不仅注意到了这些问题，而且对它们作了开创性探讨，并建立了他的颇富个性的对象理论。后来的新迈农主义者以及关心非存在问题的非迈农主义者在争论中一直把虚构对象的本质、地位问题和虚构话语的语义学问题作为重要问题加以探讨。到了20世纪70年代以后，随着研究范围的扩大，如有的人把科学中的理论实在、数学中的数、关系、方向等也看做是虚构对象，随着问题的深化，随着对虚构话语的语义学研究转向语用学研究，非存在研究领域中便派生出了“虚构哲学”这一专门的子领域。 　　当今虚构哲学研究的对象除了原来的虚构作品（故事、小说、传说、神话等）中的人物、事件、话语之外，还包括伦理学、美学的对象，科学中的部分对象，尤其是数学对象。经常被讨论的问题主要是关于虚构的哲学、语义学、逻辑学层面的问题，如我们怎么可能作出虚构？把虚构与非虚构区别开来的特征是什么？是什么使一作品成为虚构作品？要使虚构出现，必须有什么样的实在和条件？要成为虚构的产生者和消费者，需要什么样的心理和语言资源？虚构对哲学解释世界有何作用？我们知道，虚构性是一些文本所具有的一种性质。在文本之内无所谓虚构不虚构的问题，只有将文本与外部世界关联起来予以分析时，文本才会表现出虚构的性质。如果是这样，又有新的问题，那就是：什么是语义事实？语义事实与非语义事实的区别何在？使文本或语句有真值、意义（语义性）的东西是不是个别事物及其属性？如果是这样，那么又如何解释人们对虚构故事复述的语义性？例如我读了关于福尔摩斯的小说之后，我告诉别的人说：“福尔摩斯是一位侦探”，这个句子肯定有语义性。在这种情况下，如何看待这类句子的语义性呢？ 　　与语义性问题密不可分的另一个问题是虚构对象的本体论地位问题。如果虚构话语有语义性，那么它们就有所指，这是否意味着承诺了虚构对象的本体论地位呢？有关论者意识到，这里存在着极为复杂的问题，如不梳理，将会走入无有穷期的迷宫。因为本体论问题发生在不同的层面。例如现实世界的具体对象有这样两个本体论问题，即它们是实存的（existent），还是高阶的有（there is）。研究非存在对象，这两个问题也不可回避。当然，除少数人关心第一个问题之外，大多数人只探讨第二个问题，即究竟有没有非存在对象？为了突出这一问题的特殊性，有的人还把它与其他本体论问题，如是否真的有什么对象，或者说世界上有无对象存在作了比较，认为这两者不可混同，后者是一般的本体论问题，而前者是非存在研究中的特殊问题，它要回答的不过是：在非存在对象中，哪些是有的。 　　另一相关的是同一性或个体性问题。它要回答的是，如果有非存在对象，它是什么？它与其他对象有无同一性？如果有，如何说明？它与其他对象相比，有无个体性、特殊性？如果有，它们是什么？这类问题不是这样的认识论问题，如我们如何认识对象的同一性？如何找出它们的同一性？而是这样的形而上学问题，即：真实世界中的什么东西能说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