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英国经验论－启蒙哲学.docVIP

洛克（1632－1704） 《人类理智论》、《政府论》、《论宗教宽容的书信》 ============================= 洛克和莱布尼茨：经验论和唯理论的交锋 批判天赋观念 有无天赋观念是经验论和唯理论分歧的一个焦点。 在《人类理智论》的开头部分，洛克批判了天赋观念，明确否定了它的存在： “天赋观念”的假设是不必要的——洛克认为，人单凭自己的自然能力，而不必借助任何天赋的印象就能够获得全部知识。针对天赋观念是上帝印在人的心灵上的印迹的说法，洛克指出，上帝既然赋予人类以获得知识的能力，便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地再赋予人以观念。 “天赋观念”的假设是不可能的——假设它的理由（有一些观念和原则是全人类普遍同意的，不诉诸天赋就很难解释它们的起源）是错误的，洛克指出，即使那些原则是人类普遍同意的，也不能证明他们是天赋的，很有可能还有达到这种普遍同意的其他途径。更何况，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观念存在（洛克使用了证伪的方法：矛盾律、同一律不被白痴和婴儿所知／无神论者不接受上帝观念）。 洛克设想，天赋观念论者会说，天赋观念可以是潜在的，只要一提起大家都会同意的，而不必是实际具有的共同观念。洛克反驳说，潜在的天赋观念是一个自相矛盾的概念。从词义上说，“观念”是已被或正被理解东西，“潜在”是未被理解的东西；“潜在的观念”意味着理解中的观念不被理解、即被理解又不在理解中、同时知道又不知道——岂不自相矛盾！ 天赋观念不仅在理论上错误，在实践中也是有害的。 白板说和双重经验说 洛克否认天赋观念的同时，肯定感觉是知识的唯一来源。 洛克认为认识论的首要问题是知识来源的问题，归根到底是构成知识的观念的来源问题。 经验论者谈到的“观念”意义比较广泛，被心灵所知觉的和思想的一切意识内容都是观念，包括感觉、印象、概念、情感等；词是概念的表达，因此也可以说，凡能够被词表达的都是观念。 洛克提出了“白板说”：心灵原是一块白板，只是通过经验的途径心灵中才有了观念，故经验是观念的唯一来源。洛克所说的“经验”也很宽泛，包括感觉（外物刺激下的活动）和反省（心灵自发的活动），两者并不是独立的，可以共同起作用。洛克把它们视为等量齐观的双重来源，他把关于观念来源的学说称为双重经验论，双重经验论也是一种二元论。 洛克看到，虽然感觉可以用物质的机械作用来解释，但还有一些观念在外部世界里是找不到原型的，而心灵活动也不可能是物质的产物，他没有阐明感觉和反省的关系，没有看到外物的刺激归根到底要通过心灵才能起作用。洛克的哲学常常表现出不彻底性，因为它面临一个困境：如果他承认心灵的内在活动比感觉更重要的话，他就不能再坚持心灵是一块白板了 ——莱布尼茨正是基于此在《人类理智新论》中展开对“白板说”的批判，维护天赋观念—— 莱布尼茨的反批判 莱布尼茨说，洛克也承认只是除了感觉的外部来源之外，还有反省这一心灵固有的来源，可见洛克也不否认心灵中有某种天赋的东西，因此分歧的焦点不在于有无天赋的东西，而在于这天赋的东西是观念还是能力。 ◇潜在观念是否等于现实能力？这是天赋观念论与经验论的第一个焦点，莱布尼茨指出，天赋观念不是现成的清楚明白的观念，而是作为“倾向、禀赋、习性或自然的潜在能力而天赋在我们心中”。天赋观念的作用常常是感觉不到的，但感觉不到不等于不存在。按照单子论，构成心灵的单子既有低级的细微知觉，又有高级的统觉，（如同现代心理学中关于意识和下意识的区分），莱布尼茨说，细微知觉之于精神学的作用，又如分子之于物理学的作用，不能因为知觉不到而否定其作用， ◇莱布尼茨接着把天赋观念论与经验论的分歧归结为这样一个问题：感觉是不是知识的唯一基础。 莱布尼茨肯定感觉对于知识的基础作用，但坚决否认感觉是知识的唯一基础，感觉作用是有局限性的，实验科学领域不能完全依靠感觉的方法，因为以经验为基础的科学方法是归纳法，而归纳法是有缺陷的，对个别事物的归纳不足以证明一般命题真理的普遍性和必然性。而实验科学之外，感觉的作用更加有限，比如数学证明便不依赖感觉经验。 ◇莱布尼茨并不否认感觉的作用，他和洛克的分歧在于如何评价感觉的作用。感觉就是知识的源泉吗？又或者它只是知识的机缘？——这是争论的第三个焦点。 莱布尼茨认为感觉的作用是提供了发现天赋观念所需的注意力，感觉是发现真理的机缘，而不是来源。白板——大理石。 莱布尼茨和洛克的分歧已经缩小，洛克不反对说人有自然的认知能力，他反对把天赋观念说成是潜在的，但这并不意味着自然能力就不能是潜在的。 正如莱布尼茨所指出的，洛克也承认知识有心灵之内的来源，那就是反省，但他从未深究反省的来源，这就为天赋观念留下了余地。 莱布尼茨对天赋观念的理解与笛卡尔和斯宾诺莎相比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他把天赋观念转变为倾向、习性、能力等功能性的概念，接近了后来康德所说的先验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