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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动态语序结构的优选机制 摘要：本文主要讨论汉语语序结构的动态性特征及其制约机制。具体分析了汉语小句中动词前处所项和与之共现率较高的施事项、时间项、与事项、工具项之间的语序关系，讨论了各种语序制约条件并认为它们处于“句法≥语义≥语用≥认知”的等级序列上，该优选评估机制能够比以往研究更全面更系统地解释汉语动态语序结构现象。 关键词：浮现语法；动态语序结构；制约条件等级序列；优选机制 一、动态语序结构 范晓（2007）指出汉语语法既有规律的一面，也有灵活的一面。拿这个说法套用到小句中共现项（item）①的语序上，就是共现项的语序既有规律的一面也有灵活的一面，具体表现为一些共现项的语序受到了某些规则的制约，这是它规律性的一面，但在某种情况下，共现项的语序又能违反这个规律，同样的共现项有不同的排列顺序，产生了不同的语序结构，这是它灵活性的一面。例如： （1）a.张三昨天在百盛商厦买了一件新衣服。 b.昨天张三在百盛商厦买了一件新衣服。 c.昨天在百盛商厦，张三买了一件新衣服。 d.在百盛商厦，张三昨天买了一件新衣服。 e.在百盛商厦，昨天张三买了一件新衣服。 f.张三在百盛商厦昨天买了一件新衣服。 上例充分说明了汉语语序的规律性与灵活性共存的特点。动词前有三个语义项：施事、时间、处所，一共可以形成六种语序结构。这其中前四种完全合格，体现了汉语语序灵活性的一面；后两种合格度不高，因为它们违反了“时间项空间项”的位序等级，这又充分表现了语序结构也有规律性的一面。我们把这样的语序结构称作“动态语序结构”,这是汉语浮现语法（emergent grammar）在语序上的具体表现。 上例也促使我们思考以下问题：a句、b句、c句遵循了“时间项空间项”的位序等级，是合格的语序结构，而d句、e句、f句同样都违反了“时间项空间项”的位序等级，为何d句是合格的而e句、f句是不合格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制在制约着汉语语序结构？汉语语序结构为何具有动态性与多样性？本文试图解释这些问题，为了能够集中讨论问题，我们把研究对象限定为汉语小句动词前处所项与其他共现项（施事、时间、与事、工具）之间的语序关系。 二、动态语序结构的制约条件 汉语的语序结构是动态的，但也是有规律的，会受到一些制约条件的限制，我们把小句中动词前共现项的语序制约条件概括为认知条件、语用条件、语义条件、句法条件。 （一）认知因素 认知制约反映了人们的习惯性思维观念。当两个成分在语义上有牵连时，倾向于使这两个成分特别是有意义联系的部分靠近，这符合认知上的距离像似原则（the proximity principle）。距离像似原则指出认知或概念上相近的实体，其语言形式在时间和空间上也相接近，也就是说，概念之间的距离跟语言之间的距离相对应。 a．施事项和处所项 在常规认知语序中，处所项出现在施事项后面。关于处所项（特别是“在+处所”结构）在句子中的位置，汉语学界的讨论多以处所项的位置变化为重点，如范继淹（1982）详细地分析了“在+处所”结构在句子中的三种位置，着重分析了各种句式中适用的动词。“施事项处所项”的认知语序不仅表现在使用频率上的优势，还表现为：即使是“处所+施事+谓语”句式，一般也能自如地变换为“施事+处所+谓语”句式，例如： （2）在摊位前，矮个少妇仔细挑选了几件衣物。——矮个少妇在摊位前仔细挑选了几件衣物。 b．时间项和处所项 在汉语事件句中，先出现时间项，再出现处所项符合人们的时空认知顺序，在语言中就形成了“时间处所”的语序层级。不同的民族，认知思维习惯也会存在差异，这在所用语言的语序上也会有所反映，如英语中时间项、处所项一般位于动词后面，汉语相反，英语中位于动词后面的处所项一般都在时间项的前面，汉语相反。例如： （3）a.张三昨天在百盛商厦买了一件新衣服。 b.*张三在百盛商厦昨天买了一件新衣服。 （4）a.zhangsan had bought a piece of new clothes in bai sheng merchant mansion yesterday. b.*zhangsan had bought a piece of new clothes yesterday in bai sheng merchant mansion. 从上例可见，英语与汉语在状语语序方面存在明显差异，但换一个角度看，汉语、英语也有共同点，即处所项比时间项更靠近动词，与动词的关系更紧密，这又反映了人类的思维又具有一定认知共性，金立鑫（1990）也认为英汉语时地状语的语序具有一致性。 c．处所项和与事项 在一个事件中，处所项如果同与事项没有直接的语义联系，一般都会出现在与事项前面，有时候不可互换位置，有时又可以互换位置。例如： （5）理查兹和别的男人在咖啡馆一起喝咖啡。——理查兹在咖啡馆和别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