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無法逾越的界線.docVIP

司法改革十年的民間觀點-以智障者為例 中華民國智障者家長總會 副秘書長 孫一信 身心障礙者在司法上所遭遇的不平等，有那麼嚴重嗎？這是我們時常必須面對的質疑。淺顯易懂的道理是，當制定法律者或司法相關從業人員這一群社會菁英對於弱勢族群的身心特質乃至語言文化、階級本質並沒有充分了解與體諒時，你認為會創造出一個平等的、人性的司法體制嗎？ 壹、前言： 1995年發生了兩個讓智障者家長總會決定開辦法律服務的刑事個案，第一位是家住桃園的林姓女智障者，被校工性侵害得逞，法院審理時卻由於該受害人的表達，使法官認為並未達到當時妨害風化罪章（未修法前）的強制姦淫要件，改以趁機姦淫罪起訴當事人，引起家屬極度不滿。智障者受限於理解和表達能力的不足，加害人又明知其為智障者，有故意利用其身心缺憾而加害的明顯意圖，不過基於實體法律規定，法官僅能以刑度較輕的趁機姦淫罪為判決依據。 同年，台北市內湖警分局幾乎已經宣告吳老師姦殺命案破案，嫌犯正是一位在內湖地區失業遊蕩的智障者姓趙。趙由於偷竊摩托車被臨檢逮捕，隨後幾天的借提和偵訊筆錄，案情急轉直下，變成內湖國小吳老師命案的主嫌。趙母找了一位吳宜財律師代理訴訟，同時並向本會陳情，表示趙性情溫和膽小應該不至於會有此行徑才對。後來DNA鑑定還他清白，在警訊筆錄上會承認犯案的理由，竟是他很喜歡被借提，因為員警會給他飲料和香煙。警訊、偵查和審理，如果一氣呵成，沒人理會智障者嫌犯的身心特質，就會有引（誤）導訊問、誤解證詞和羅織入罪的可能性。 1997年智障者家長總會與聾人協會、視障聯盟及殘障聯盟，於十月九日共同舉辦民間司法改革行動聯盟系列記者會，表達我們在司法環境中所面臨的困境及我們的要求。我們提出四不公：聽不到（聽障）、講不出（語障）、看不見（視障）、想不懂（心智障礙）；三要求：1、警訊、偵查或審理，依身心障礙者的障礙情況提供其協助。2、法官及檢察官不得以預算不足或自由心證為由，推諉移送鑑定之調查義務。3、法官及檢察官的養成教育當中加入認識身心障礙者之課程。成為身心障礙組織有系統的爭取身心障礙者司法人權的濫觴。 在1019大遊行過後，我們已經引起司法院對於障智者相關司法程序合理化的重視。於1997年開始邀請本會參加「司法業務改革座談會」及「輔佐人、通譯等便民業務改進座談會」讓社福界與司法界開始展開對話。 參與司改會主導的司法改革運動並推動刑法及刑事訴訟法等根本大法的修法經驗，讓我們開始有信心為身心障礙者建立一個更人性化的司法環境而奮鬥。本文特別以智障者的司法改革運動做一個回顧性的介紹。 貳、在刑事司法方面： 在身心障礙者保護法對於智能障礙的定義，來自臨床心理學將人類的智能分佈看成是一個自然分佈曲線，而將距離中心點兩個標準差（2X）以外的一群人視為智障者。依據身保法的授權由行政院衛生署所訂出的障礙等級，智能障礙手冊分成四個等級（輕、中、重、極重度）。但是文中所謂心智障礙者，則泛指因為精神或智能狀況導致的障礙者，包括：智能障礙、自閉症、部份的精神障礙者、以及兼併有心智障礙的多重障礙者。 （一）心智障礙者的犯罪行為的特質如下： （1）動機單純，又無法洞悉行為之後的後果： 常見心智障礙者的竊盜行為，他們偷竊的東西大都是當場需要用到的東西，例如純粹的生理反應，肚子餓了，他就可能在麵包店或者便利商店的貨物架上拿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就吃；或者天氣突然轉涼，他或許隨手就拿別人曬衣架上的衣服穿；他們鮮少和一般竊犯一樣，偷了東西又知道透過銷贓的管道典當所獲得的物資，作為花用。 有些是為了好玩或好奇，尤其偷竊摩托車或腳踏車者。或是單純的報復行為，為親人或朋友兩肋插刀，這一種類型蘊含的心理機轉主要是屬於「弱者的報復」。 （2）因為心理缺陷造成無法克制的行為： 有些心智障礙者會有『強迫性』行為，例如大部分的自閉症患者喜歡轉輪子或看著輪子在旋轉；聽水流的聲音；對物品擺設的定點、或是固定的作息時間甚至吃飯的程序（如先把菜全部吃完再吃飯等）相當堅持，只要別人一不小心搞亂了其步調，就可能引起案主相當大的情緒困擾甚至攻擊。 戀物癖也是常見的心理性病症，有些男性心智障礙者看到披掛在衣架上的女性內衣褲就會情不自禁的想要去拿取，卻因此形成竊盜。 （3）遭到外在環境的誘惑，或不當的學習管道所學到的偏差行為： 目前孩子獲得資訊的管道已經越來越豐富，但是所獲得的相關知識或印象，卻不見得是正確的待人處世之道，性知識的獲得尤其偏差。例如從第四台的鎖碼頻道或色情光碟、網站所獲得的性知識，常常是偏差的行為模式，尤其在整個特殊教育的過程當中，如沒有接受到正確的兩性觀念，包括對生命的尊重以及重視對方的感受等，則容易造成心智障礙者的模仿。更有智障者被害人變成加害人的案例。 在輔導就業的過程當中，我們也發現曾經在監所待過的心智障礙者，其工作價值遭到嚴重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