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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视角下的信息技术及其限度 ⊙倪志娟 信息技术的发展曾使很多女性主义学者欣喜不已，他们认为这一新技术将扩大女性参与社会的广度与深度，帮助改变男女不平等的社会现状。随着信息技术的社会影响日益深化，越来越多的实证研究结果却对信息技术的发展提出了质疑。事实上，性别问题并没有随着新技术的进步而消亡，信息技术的发展带来的数字鸿沟反而又导致了新的性别问题的产生。因此，我们在探讨信息技术对女性的意义时必须看到，信息技术既为女性的发展带来了新的机会和宽广的领域，同时又带来了挑战，而性别问题是深深地渗透于社会文化的各个层面的，它不可能仅仅通过技术的变革即得以解决。 一、 新的机遇——信息技术与女性发展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信息技术的发展使超越地域、国界的全球传播网络得以建成，当我们从性别视角审视信息技术时可以发现，越来越多的女性已借助于这一新技术参与到政治、经济、传媒等诸多社会活动领域及权力机构中，信息技术为女性的发展带来了大量新的机遇。 1. 信息技术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传统的性别分工模式。在漫长的历史中，人类活动选择了基于自然性别差异的分工模式，性别可以说是最自然、最明显也最牢固的标准，如费孝通指出的：“在以性别分工构建的社会里，生活单位必须由男女合作组成。……社会的形成是靠分工，若每个人都做同样的事，各个人对付各个人的生活，就不会有社会了。分工发生差别，可是也得根据已有的差别。性别可说是用得最普遍的差别了。到现在为止，人类还没有造出过一个不是把男女的性别作为社会分工的基础的社会结构。” 信息技术的发展使经济发展从依赖资源和资金转向依赖技术和知识，信息产业促使知识生产成为主要的生产形式，从而导致社会政治结构、组织结构和生产方式发生了极大的变革。美国未来学家约翰·奈斯比特在《2000年大趋势——90年代十个新趋向》中就指出：“假如产业工人的原型是男人，那么信息工人的典型则是女人。妇女和颂扬脑力胜于体力的信息社会是一对天生的伙伴。哪里的信息社会繁荣发达，哪里的妇女就投入劳动行列之中。一旦什么地方开展信息革命，妇女就汇集成一支劳动大军。”电脑网络技术使传统的劳动方式由集中化、大型化和标准化逐渐向分散化、小型化和个性化转变，使劳动过程中的智能化程度日益提高。而且防护设备的日益完善消除了一些危险性工种和有碍于健康的环境，其重要结果就是降低了生产过程对人的体力的直接依赖。互联网使得男女在体力和心智上的差异已没有必然的优劣和界定，反而是社会分工的科学化和缜密性更有利于女性价值的自我实现。 2. 信息技术扩大了女性的就业领域。网络技术的高度发展扩大了女性的就业范围，为女性提供了更具有灵活性的兼职和远程工作。信息化导致商业、金融、贸易的组织形式和工作方式发生了重大的改变，人们可以利用已经建立的信息网络在家中购物、进行双向视频点播、科学咨询、浏览报纸杂志、网上求职等。在此基础上，大范围地实行弹性工作制、远程工作或在家上班成为必然趋势。女性需要花费比男性更多的时间来照顾孩子，传统的固定的办公室环境和9：00～17：00的固定工作时间往往使女性很难兼顾工作与家庭。而远程办公利用信息新技术实现了在家中工作，为女性提供了一种解决办法，使她们既有可获取报酬的工作和灵活而舒适的工作场所，又可以照料家务和子女，更有利于保持工作与生活的平衡。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就业增长中增加最多的就是兼职工作，而这些工作主要由女性承担。据统计，到1994年末，英国86%的兼职工作是由妇女承担的，而在全部欧盟国家中，83%的兼职工作由妇女承担。同时我们还要看到，信息网络产业的发展也使得生产的专业化分工出现了新变化，妇女就业的方向不再是传统的手工操作生产或服务性产业，新一代知识女性可以借助信息产业的发展，凭借信息网络技术，改变原有的就业概念，在家庭或某些突破传统的关联产业中从事新型的职业。职业的性别差异被淡化了。 3. 信息技术促进了女性的自我发展。信息技术在给女性带来新的就业机会的同时，也为女性带来了新的受教育和参与社会生活的机会以及其他潜在机会。 首先，信息革命给女性带来了新的受教育的机会。网络教育与传统的学校教育相比，具有教学内容更加广泛、教学环境虚拟化、学生学习更有能动性、教学管理全天候服务等特点。网络教育的出现使任何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学习知识和技能的愿望成为可能。女性可以通过网上学校学习各种文化知识和技能、获取信息，有效地提高自己的素质和竞争能力。 其次，信息技术为女性提供了自我发展的条件。由于计算机技术在生产中被广泛使用，生产自动化程度大大提高，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缩短，相对剩余时间延长，家庭电气化和家务劳动自动化也使家务劳动时间缩短，这一切都为女性的自我发展提供了时间上的保证。 最后，网络空间给女性提供了一个更自由、更开放的生存空间。互联网提供了一种崭新的交流空间和交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