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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南的山林之美与观鸟之乐 　　喜马拉雅，梵语是冰雪居住的地方。科学家说，这里本来是一片汪洋，后来又变成一个湿润炎热之地，恐龙游戏之所。由于地壳剧烈撞击和崛起，喜马拉雅山脉的身影神话般地逐渐显露出来。山的北面，成了有世界屋脊之称的青藏高原，而山的南麓，由于雨量充沛、气候温和，所以植物茂盛、动物繁多，是生物多样性热点中的热点。这片充满生命力的土地包括了整个尼泊尔、不丹及印度的锡金，而它的东段，就是藏南。 　　我们的车子从拉萨出发，沿着雅鲁藏布江向东疾走，很快就到了泽当。翌日清晨再次踏上征程。车子缓缓南下，未几山上传来了响亮而陌生的鸟鸣。是棕尾虹雉！我们马上停下来到处找，却始终没有发现。许是喜欢捉弄我们，每当我们要放弃开车离开时，它就不断呼叫，但当车子为它停下来时，它也静下来。直到离开的那一天，当同伴们到了山的另一边寻找它时，它却出现在我前面的山岗上。只见它一身紫绿光泽的羽毛，像宝石一样，静立山头，想是向我道别。 　　车子从错那沿着蜿蜒陡峭的勒布沟山路。路上的鸟叫个不停。黄嘴蓝鹊、高山金翅雀、红头灰雀等一些在国内只有西藏南部林区特有的鸟，都相继出现。我们还记录到橙额鸦雀、白眉蓝?O、白尾（币鸟）、绣红腹旋木雀、条纹噪鹛等，收获甚丰。当走入路旁的一条小径里，一只红腹角雉突然从地面飞起，可惜还来不及反应，它已消失于密林里。 　　离开错那，沿着喜马拉雅山脉的山脊，麦克马洪线的北侧向东而行。在泥土、碎石、溪流交错的盘山道上颠簸了一整天后，终于抵达隆子县的扎日乡。扎日的空气湿润，经常下着蒙蒙细雨，小鸟们好像都躲了起来，不过噪鹛类还颇活跃。一个早上，就遇到了红头噪鹛、灰腹噪鹛、眼纹噪鹛、黑顶噪鹛、还有不丹噪鹛。不丹噪鹛是喜山东南麓的特有种，它们经常出现在离我的不远处，如伴左右，看来是对我这个稀客特别好奇。 　　在离去的路上，遇到了一大群，不下四五十只点班林鸽。它们在树上稍稍停留，然后又头也不回地飞往南方，飞向麦克马洪线的另一边。那边又会是怎么样的世界？ 　　洁白的仙鹤， 　　请把双翅借我。 　　不会远走高飞， 　　转到理塘就回。 　　――第六世达赖仓央嘉措情歌 　　飞机徐徐降落到高哈蒂机场。这里车水马龙，是印度东北部的重要转运站。高哈蒂位于布拉马普特拉河的南岸，而大河的上游就是藏高原的雅鲁藏布江。原来那本来湍急的流水，经历了高山深谷的大落差，流过了连绵不断的森林后，已变得那么平静。 　　我们的车子跨过了大桥到对岸，沿着河畔东走北上，向被称为阿鲁纳恰尔邦的喜马拉亚山南麓进发。车子依着一条蜿蜒的盘山公路爬升，进入原始森林区。林子里的早上都很忙碌。天还没有亮我们就整妆待发，赶着在鸟儿最活跃的时候，就到了它们的跟前。而林里早起的鸟儿又特别多，百啭千鸣，令人应接不暇。红腹咬鹃、栗背短翅鸫等稀有鸟种都在营地附近找到了，其他还有金枕黑雀、血雀、红交嘴雀、纹头班翅鹛等，观鸟拍鸟的都高兴得不得了。转个头来，不丹噪鹛就几乎跳到我的身边，看来，它跟北面的同类一样好奇。 　　一路上，从高山灌丛到深谷密树，都显得生机处处。一些罕见的鸟，如火尾绿鹛，剑嘴鹛，蓝额地鸲都幸运地遇上了，而我更在新营地旁边碰见灰腹角雉，虽然没法拍到好的照片，但已觉眼前一亮，异彩纷呈。 　　凌晨六时，天未亮，鸟已鸣。在茫茫晨雾中，有几只鸟叫得特别嘹亮，看来应是什么鹩鹛之类，但叫声颇为陌生。声音虽然近在咫尺，但它们都躲在茂丛密叶里，始终没法一睹真面目。好在当迷雾渐散，幸运之神终于来临。但见一只长嘴鹩鹛与一只短尾鹩鹛，愈跳愈近，愈唱愈响，让我们拍下极难得的照片。 　　犀鸟在国内其他地方已经不多见了，但在藏南还有一定数量。除了较常见，多栖息在低地的冠斑犀鸟、双角犀鸟、和花冠皱盔犀鸟外，较罕有而活在中海拔的棕颈犀鸟自然也是我们的目标。 　　那天一路上还下着丝丝细雨，但当雨刚停，就赫然发现远方树丛上有一只大鸟，淡黄色的大嘴巴一开一合，吃着树上的小果子，不时警惕地四周张望。没错，是棕颈犀鸟！拍鸟的人远远地迅速按下快门后，都各人有各自的盘算。有人利用树林的遮掩趋近，有人赶往前方找另外一个较佳的空隙。我就干脆原地不动，只怕下一秒钟它就会飞走，随时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都是电光火石间的决定，谁对谁错很难说得清。结果呢？它一跃而跳到我的镜头里，俏皮地左右弯身。 　　之后我们沿着盘山公路，经过色拉山口继续前行，下一个目的地是达旺。色拉山口海拔4100米，只有草甸灌丛，景观跟藏高原没两样。我们从山口旁的一条土路上山，寻找棕尾虹雉，最终无功而返。远眺北方的山峦，是时候向藏南说再见了。几只高山兀鹫在上空盘旋，任意来回南北两地，在向我告别，又在告诉我，它们是多么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