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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复句三域” 张宝胜 沈家煊先生发表在《中国语文))2003年第3期的论文《复句三 域“行、知、言”》，以全新的观点和方法，从概念系统存在的三个不 同的概念域(行域、知域、言域)人手，重新诠释了复句的各种语义 关系，澄清了现代汉语复句研究中许多既令人困惑又引人入胜的 问题。读后不仅获益良多。并且引发了对“复句三域”问题的兴趣。 于是步沈先生后尘，也作了一点研究。不揣浅陋，把自己思考的问 题写出来，向语法学界时贤请教。 一行域、知域、言域三域的交叉 沈先生在论文中举出不少例句，说明在实际语言中会出现行 域、知域、言域三域的交叉。我们对这个问题也极有兴趣，按照沈 先生的思路和方法，检查了沈先生文中的例句，发现还有一些交叉 的情况应该指出来。请看： (1)虽然他很高兴，但是他没有被录取。[知域] (虽然他很高兴，但我还是推测他没有被录取。) 这是沈先生文中的原例句。例句和括号里的分析全然没有错。但 是能不能也作这样的理解：虽然他很高兴．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 他并没有被录取。如果这样的理解也还说得过去，那这个复句就 也可以在言域里理解。这是知域和言域的交叉。 下面是一个行域和知域相互交叉的例子，还采用沈先生的例 28】 句和分析： (2)她上班要么坐地铁。要么打的。[行域] (她去上班的行为，要么p“坐地铁”，要么q“打的”) (3)要么路上挤，要么他不想来了。[知域] (根据我的知识，我推断：要么P“路上挤”，要么q“他不想来 了”。) 对(3)按知域理解我们不持异议。可是能不能把(2)理解成“根据 我的知识，我推断：她去上班要么P‘坐地铁’，要么q‘打的’呢? 凭语感，这样理解似无不妥。于是，行域和知域又形成交叉。 再看一个别人认为是用错了“虽然……但是”，而沈先生认为 在言域里理解是不成问题的句子： (4)虽然他是中国人，但是他的头发是黑的。 沈先生分析说，可以设想某导演要找一个不是黑头发的中国人当 演员：“虽说他是中国人(雇佣他!)，但是我说他的头发是黑的(别 雇佣他!)。因此，这句话在行域里讲不通，而在言域里是可以理解 的。这个分析的确很有说服力，但是，下面这个句子，似乎也能在 言域里理解： (5)虽然他是中国人，但是他的头发是金黄色的。 中国人一般不是金黄头发，因此这是个地道的转折复句，顺理 成章地应该在行域里理解。但是，也未尝不可以在言域里理解。 可以设想某导演要找一个中国人当演员，而这个中国人必须是黑 头发：“虽说他是中国人(雇佣他!)，但是我说他的头发是黄的(别 雇佣他!)。如果这样的分析也不无道理，那这个句子就又发生了 行域和言域的交叉。 以上是三域里两个域的相互交叉，沈先生在论文里已经指出 了不少这种情况。其实，在实际语言里，有些句子甚至可以按照行 域、知域和言域三个域来理解。(5)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前面我 们已经分析了这个句子既可以按照行域理解，又可以按照言域理 282 解。按照沈先生论文的分析，一个复句只要能加进“据我所知”之 类的话，便可以在知域里理解。而(5)很容易分析成：虽然他是中 国人，但是据我所知他的头发是黄的。于是，(5)便又轻而易举地 进了知域，成了个在行域、知域和言域都能理解的“三合一”。 因此，复句三域的交叉就会有四种情况：’ a．行域、知域交叉；b．行域、言域交叉； c．知域、言域交叉；d．行域、知域和言域交叉。 恰如下图所示： 二 鉴定复句可以在知域／言域里理解的显性标准 沈先生的文章告诉我们，许多因不合事理逻辑而被判为不通 的复句，是在行域里分析的结果。要是放在知域或言域里，就是完 全可以理解的。我们感兴趣的是，如何找到一些标准，依据这些标 准，使我们面对一个复句可以快速而又比较准确地判断，这个复句 应该在行域，还是知域，抑或是言域来理解。 行域的问题自然简单。邢福义(2001)把现代汉语的复句的分 成并列类、因果类、转折类三个大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