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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连读变调看句法结构的松紧度。 柯航 。引言 由不同成分组合形成的结构，成分与成分之间结合的松紧度 各有不同。有的结构成分之间结合紧密，趋于固定；有的结构成分 之间结合松散，是临时组合。对于结构成分结合的松紧度，过去往 往是进行同类之间、个体之间的比较，如在判断一个结构是词还是 短语时，通常需要考虑它是结合比较松散还是比较紧密。如果紧 密，就可能是短语；如果松散，则作为短语处理比较符合一般的语 感。 也有学者注意到，各种句法结构作为一个整体，在成分的结合 松紧度上有所不同。不过，就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材料来看，此类论 述都还比较简单。如朱德熙(1982：95)在讨论主谓结构时指出：从 结构上看，在正常情况下，主语一定在谓语之前，两者之间的关系， 跟其他各种句法结构比较起来，要算是最松的。①吴为善(1989， 2006)则对动宾结构和偏正结构之间的结合松紧度进行过比较。 这都说明了句法结构本身作为一个整体，也有结合松紧度不同的 -本文在写作过程中得到导师沈家煊先生的悉心指导，李蓝、刘丹青、张伯江、方 梅老师和师兄王伟曾经提出很多有价值的意见和建议，在上海召开的第十四次现代汉 语语法讨论会上，邓思颖先生也对本文提出了宝贵意见．引发了我的深入思考。在此 对各位学者谨致谢忱。当然，文中错谬概由本人负责。 284 倾向。不过，这些已有的研究一般都是在一两个结构之间进行比 较，在论证方法上，也存在一定的局限(简要评述见下文)。 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试图综合利用方言中的连读变调 材料，对主谓、述宾、述补、偏正等句法结构之间的结合松紧度进行 统一的观察和测试。 一 已有的研究及其局限 1．1就目前的情况看，语义标准和句法标准是测试结构紧密 度时广为运用的一般标准。在语义上，如果结构的整体意义是由 成分义简单加合而成的，即1+1—2，通常被认为紧密度不高；相 反，如果结构的整体语义不能由成分义直接推出，即1+12，则 证明该结构紧密度较高。从句法上看，结合松散的结构，中间往往 可以插入一些别的成分而不改变原义；结合紧密的结构，则通常不 能中插其他成分，或者插入其他成分后，意义发生了改变。 语义标准和句法标准通常是相互关联的。一方面，语义上表 现紧密的结构，往往在句法上也具有紧密的特征，反之亦然。这是 由语义和句法之间的象似关系决定的。例如“东西”作“事物”解释 时，其语义无法由成分义直接相加推导，成分语义之间结合紧密。 同时在句法上的表现是，不能插入任何成分。“东西”如果作东西 两个方位解，语义就是简单的1+1=2，在句法上，也可以插入表 现并列的“和”或者“与”。另一方面，人们在运用句法标准时，实际 上也同时需要借助语义。如上所述，看一个结构能否插入其他成 分，是以插入后语义不发生改变为前提的，如果一个结构可以插入 某成分，但插入之后整个语义与原来的结构大相径庭，那么，我们 仍旧认为该结构并不能中插其他成分。 语义标准的特点是概括性强，但可操作性不强。例如，“轮椅” 不是简单指“带轮子的椅子”，而是特指“医院或残疾人使用的”“带 285 轮子的椅子”，所指的事物有了特定的含义。因此，我们可以认为 这里语义上是l+12。“休战”字面意义是“停止战斗”，而《现代 汉语词典》(第5版)的解释是交战双方暂时停止军事行动。与字 面义相比，词典释义多出一个“暂时”义。那么，是否因此就认为 “休战”的语义也是1+127《现代汉语词典》中对“休牧”的释义 是为了使牧场的牧草恢复生长，在一定的时间内停止放牧。和“停 止放牧”的字面义相比，该释义的突出特点是说明了“停止放牧”的 原因，即增加了目的义。但这个目的义，是“休”和“牧”两个语素整 合得出的新义，还是词典编纂者出于方便读者理解的需要，特别增 加的说明，这也直接影响对“休牧”语义紧密性的判断。 相对来说，句法标准的可操作性比较强，但是它也面临两方面 的问题。首先，如前所述，使用句法标准时，往往同时还要以语义 不变为前提，而什么叫做语义不变?是逻辑真值意义上的不变，还 是语用含义也不发生变化?这个本身并不容易说清楚。其次，如 果我们要比较几种句法结构之间的结合紧密度，那么逻辑上应该 用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