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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社会的刑法现实问题 死刑存废的社会原因分析 封志晔+ 死刑，也叫生命刑，是指剥夺犯罪人生命权利的刑罚方法。作为人类刑 罚史上领衔的主刑，死刑在人类历史上已经延续了数千年，可以说与刑法有 着同样悠久的历史。文艺复兴以来，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和人权理念的发展， 死刑的存废问题逐渐成为刑法理论界争论的热点之一。在我国现阶段，尽管 刑法学家们一致呼吁限制甚至废除死刑，但是这种呼吁并没有在政府和民间 得到响应。不仅在我国刑法上，规定可以适用死刑的条文很多，而且每年判 处和执行的死刑也很多。如何限制乃至于废除死刑的适用，已经成为刑法学 研究的一个热点和难点。笔者认为，任何事物的出现，都是在特定的社会历 史背景之下的，自然有其特定的社会原因。只有在对死刑的存废进行社会原 因分析的基础之上，才能找到限制或者废除死刑的可行之道。 一、 死刑存废的历史沿革 纵观人类的刑罚史，死刑呈现了一个由滥用到慎用、由严酷到轻缓的发 展轨迹i (一)在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死刑繁多而且严酷 死刑作为远古人类文化的遗迹，源自于古代社会的血族复仇。当国家开 始形成的时候，国家权力代替了血族复仇，把追究并查处杀人犯的权力交给 了司法官，从而使死刑代替了血族复仇。在生产力落后的奴隶社会和封建社 会中，社会成员在物质财富上的匮乏，导致财产刑没有实际存在的基础；奴 隶和封建农奴对于奴隶主和封建主的人身依附，导致自由刑也没有存在的价 值和意义。所以，身体刑特别是死刑，就成为当时世界各国刑罚的主要手段。 在欧洲，德国的《加洛林纳刑法典》，是中世纪欧洲国家滥用死刑的典 范。根据该法典，在池塘里捕鱼和堕胎，都要被处以死刑。中世纪的英国， 死刑制度的残酷丝毫不亚于德国。到19世纪初，在英国的刑罚中，死刑罪名 还有200多种。恩格斯说：“谁都知道，英国的刑法典在欧洲是最森严的。就 野蛮来说，早在1810年就毫不亚于加洛林纳法典了。焚烧、轮碾、砍四块， 从活人身上挖内脏等等都是惯用的几种刑罚。”①可以招致死刑的罪名包括： ·武汉大学法学院2005级刑法专业博士研究生。 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70l页。 死刑存废的社会原因分析 无故砍树、盗窃蔬菜、小偷小摸、写恐吓信、破坏鱼塘、偷猎、与吉普赛人 交往等。① 中国古代的死刑也曾经十分严酷。西周作《吕刑》，五刑之律共3000 条，其中大辟(斩首死刑)200条。秦代的刑罚更加残酷，连教唆他人盗窃 的都要被凌迟处死，死刑种类更有戮、弃市、定杀、腰斩、车裂、枭首、囊 扑、族诛等12种之多。②沈家本曾经说：“秦自商鞅变法修刑，唐虞钦恤之 风久已歇绝。秦始皇兼吞六国，遂毁先王之法，灭礼谊之官，专任刑罚，而 奸邪并生，赭衣塞路，囹圄成市，天下愁怨。”③汉唐盛世，死刑较以前大有 中 减轻，但是汉朝仍然有腰斩、枭首、弃市、凌迟等死刑；唐朝除了斩和绞两 种法定死刑以外，还有腰斩、杖死、赐死等额外死刑种类。@ 卷 (二)资本主义人权思想的兴起，使死刑走向谨慎和轻缓 欧洲在17世纪以后，随着启蒙思想家宣扬的人权思想的兴起，死刑开始 受到限制。在法国，1810年制定的《法国刑法典》只就部分政治犯罪、人身 及财产犯罪规定了死刑；到了1848年，进一步废除了对于政治犯罪的死刑。 在英国，虽然在中世纪死刑残酷而且泛滥，但是在刑罚人道主义思想的影响 下，经过19世纪的刑罚改革，死刑的范围日渐缩小，只对叛国罪和海盗罪等 很少几种罕见的犯罪保留着死刑。 在中国，清朝末年，西方的人文主义思想随着资本主义的贸易和战争开 始进入国内，并对政府官员和知识分子产生了较大的影响。经过清末的刑法 改革，实行《大清新刑律》以后，死刑就只变成一种，而且规定死刑必须秘 密进行。⑤民国时期，死刑得到进一步的轻缓，不仅秘密执行，而且必须在 执行时对罪犯使用麻醉品，以减轻罪犯的痛苦。民国司法行政部在1935年7 月29日的第3949号训令中规定：“查死刑为刑法中之最惨痛者，执行不得 法，痛苦更不堪言。各司法机关执行死刑，曩曾由于执行前用哥罗芳药水， 使受刑人失去其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