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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之所在地法原则的法理分析 马晓明 一 物之所在地法原则的产生与发展 (一)物之所在地法原则的产生 物之所在地法(1ex loci rei sitae，lex rei sitae)，即物权关系所在地的法律。目前，在涉 外物权关系中，物之所在地法是最普遍适用的法律。[1]物之所在地法原则是对物权法律 冲突依标的物所在地法解决的概括表述，它反映了物权关系与特定法律之间的规律性冲 突。 物之所在地法原则是一项古老的原则，是14世纪巴托鲁斯的“法则区别说”率先提 出的oC 2]当时的著名法学家巴托鲁斯主张将物权区分为动产物权和不动产物权，进而提 出，不动产物权依物之所在地法，即“物法”，而动产物权依当事人的属人法，即“人法”。 自法则区别说之后，不动产物权适用物之所在地法的原则相继被世界各国的法律所接 受。19世纪后，该原则为欧洲大陆各国的法典所沿袭。目前，世界各国的冲突法均确认 了不动产物权适用物之所在地法的原则。 物之所在地法原则为世界各国普遍接受的原因在于：首先，世界各国的诉讼制度基 于专属管辖原理，几乎均对位于其境内的不动产主张管辖权，这必然要在法律适用上也 采取与之相适应的原则。其次，其他关系国即使想适用其本国法律，但由于该不动产处 所和司法管辖权均不在其境内，故在财产控制和司法执行方面实际上很难实现。最后， 不动产物权关系的当事人在取得权利和转让权利时实际上已经遵守和考虑到物之所在 地法，而不可能对其没有预期，否则其权利根本无从实现。 (二)物之所在地法原则的发展 虽然“物之所在地法”适用于不动产早已是物权法律关系适用的基本原则，但适用于 动产却有一个发展过程。在理论上主要存在两种不同的理论，即“分割主义”和“统一主 义”。 所谓分割主义，既主张区分动产和不动产，就不动产适用“物之所在地法”，动产适用 所有人住所地法。这一主张最早在13世纪由意大利的巴托鲁斯提出。至19世纪末，在 马晓明，西北政法大学国际法学硕士研究生(710063)。 [1]韩德培主编：《国际私法新论》，武汉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259页。 [2] 肖永平：《国际私法原理》，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第141页。 · 139· 研究生法学 2007年第3期(总第73期) 欧洲大陆法系各国，“动产随人(mobilia personam sequuntur)”或“动产附骨(mobilia ossi- bus inhaerent)”原则一直被广泛适用。在普通法系国家，如“动产无场所(personalty has nO locality)”所示，一般以所有人的住所地法为准据法。【3] 所谓统一主义，即主张不区分动产和不动产，统一适用“物之所在地法”。统一主义 主张是从19世纪中叶开始，在萨维尼、拉沛尔等国际私法学家对分割主义的弊端批判过 程中提出的，随后被许多国家的国际私法所吸收，[ ]逐渐奠定了物之所在地法原则在物 权法律适用中的主导地位。 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总体上呈现出分割主义的式微和统一主义的扩张两种趋 势，两者其实是同一过程的两个方面。这种趋势的产生是有其客观历史根据的，是社会 发展推动法律发展的典型案例。 近代以前，动产是人们所拥有的相对次要的财产，多数随主人位于其居所，从种类、 数量、价值上同当今我们所谓的动产是无法比拟的。同时，法律规范的设计者也考虑到 动产所在地容易发生变化，使用动产所在地法还会影响物权法律关系的稳定，这样，所有 人住所地法就占据了动产法律适用的主流地位。 随着工业革命和随后几次科技革命的相继兴起，物质资料极大丰富，国际贸易日益 繁盛，近现代动产概念的外延已发生了巨大变化。跨国交易的动产的价值和重要性可能 已远远超过了不动产，且所在地常常跟所有人的住所地不一致。这样，如果再盲目地坚 持“动产适用其所有人住所地法”似乎并不恰当，也不利于保护动产交易当事人的利益。 “动产随人”、“动产附骨”也就失去了原来设计的意图，分割主义渐渐失去了其适用的土 壤。 也正是看到了分割主义的这些弊端，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