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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国际关系》 2OO4年第 12期 试论国家权力对国际立法的影响 江海平 (厦门大学国际经济法研究所博士生) [内容提要]本文从分析国家权力入手，提出国家权力对国际法发展具有重要影响的一般命 题，并从国际条约和国际习惯形成的角度，对在国际法渊源创制过程中的国家权力影响和作用进 行实证的和辨正的探讨，藉此得出一个国际法学者或许不愿正视的结论：即国家权力是国际法理 论和实践无法回避的核心要素。文章最后还有意识地强调 了国家权力中的文化力量的影响，进 一 步强化笔者的观点。 [关键词]国家权力 国际立法 条约 国际习惯 国家权力是国际政治学研究中的一个重要概 念。但在国际法学界，这是一个多数学者不愿正视 也不愿探讨的问题。然而，国际法实践的发展状况 和理论所面临的问题告诉我们，国家权力也是国际 法理论和实践无法回避的核心问题。对国家权力的 回避必然导致对很多重大国际法基础理论问题的研 究难以真正深人，这不但不利于国际法学的发展 ，也 不利于国际法实践的发展。为此，笔者以国际立法 为切人点，对国家权力的影响作一初浅分析，以期引 发国际法学者对这一跨学科问题的广泛探讨。 一 、 国际法研究中的国家权力问题 国际法终究是国际关系学的部门学科，因为它 研究的是调整国家间关系的原则、规则和制度。研 究国际法就必须研究国际关系，否则国际法就会脱 离实际。① 当然详细的理由可能比较复杂，哈特在 《法律的概念》中就指出：国际法不是国内法，但却是 和国内法相似的，所以国际法不能套用国内法关于 法的定义，但国际法又具有国内法的相关强制性特 征。② 国家权力作为国内法的后盾，是国内法具有 强制执行力的实在基础，但国家权力和国际法的效 力之间不具有类似于国内法的关系，国际法的效力 来源和作为法存在的理论基础不是简单的经验推理 就能推翻的。国家权力存在于国内社会，但同样存 在于国际社会，两者是构成当代国家主权的主要部 分。如果缺乏对国家权力的现实考察，国际法不可 避免就会(或者已经)遇到以下这样一些问题，如：对 国际法效力基础等基本理论问题的探讨难以继续深 人，国际法理论 日趋贫乏化；国际法理论和实践 日益 脱离，面对大国对现行国际法制度的挑战，国际法理 论难以适从；国际法的发展更加容易陷人严格遵法 派和现实派两个极端的争论，结果是对国际法的前 途盲目悲观或乐观，这种分歧事实上可能削弱国际 法对主要国家的实践影响力，等等。所以我们有必 要承认，国际法不但不能回避国家权力这个国际关 系中极其重要的因素，而且应当深入研究国家权力 对国际法构成、性质和作用的影响。 在论证这一问题前，有必要界定一下国家权力 的含义。正如上文述及，国际法学界很少有学者谈 及国家权力问题，所以关于国家权力的实在概念在 国际法学界是找不到的，但国际法学界使用一个与 此非常接近的概念，即国家主权。国际法学界通说 认为，国家主权是一个国家对内最高统治权和对外 ? ． ． 邓正 编：《王铁崖学术文化随笔》，中国青年出版社 1999 年版，第 280页。 ， ． ② 。呤特董，张文显等译：《法律的概念》，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 社1996年版 ，第 232—233页。 27 维普资讯 《现代国际关系》 2004年第 12期 独立权。这里的“对内最高权”实际上就是国际法学 界心目中的国家权力，而这种权力观显然是和传统 的权力政治哲学联系在一起的，即严格限制国家权 力于国内范围，视其为统治权。而“对外独立权”在 国际法学界被认为是一种国家“权利”，是国家基于 国际法所享有的权利。由于国际法关心的是国家间 的“法”，所以把国内“权力”排除在国际法学研究之 外在大部分国际法学者心目中也就是理所当然的 了。同时由于国内主流法理学理论是建立在“权利” 和“义务”基础上的，① 使得国内法学理论实际上也 把国家权力排除在研究范围之外，国内法走得最远 的也不过是将法律视为对“国家权力”的限制，言下 之意是国家权力不属于分析法学研究范畴，这就更 加坚定了法理学知识同样深厚的国际法学者的一种 信念，即不应把一个非属法学研究范畴的概念纳入 国际法研究范围。 与国际法学领域对国家权力的不关心正好相 反，国际政治理论基本上视国家权力为核心研究要 素，所有理论均主要围绕着国家权力而展开。现实 主义国际关系理论奠基人摩根索认为，权力就是一 个主体对另一个主体思想和行动的控制力。② 推之 到国家权力就是：国家权力是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 家“思想”和行动的控制力。③ 摩根索同时认为，国 家权力不同于“武力”，它是由一个国家的诸多要素 构成的，包括地理条件、自然资源、工业能力、战备情 况、人口、民族性格等。④ 国家权力是国家对外继续 扩大影响和追求新的权力的基础，而追求到更加强 大的国家权力后反过来增加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