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制度与传统音乐文化的关系——兼论中国古代音乐史的研究.pdfVIP

论制度与传统音乐文化的关系 — — 兼论中国古代音乐史的研究 一 、 制 度 本 身 所谓制度，是“在一定历史条件下形成的 法令、礼俗等规范”，有制定法规、规定、制作、 规模样式等多层含义。就“制”而言，为“依式 剪裁”、“控制”、“遵从”、“体制／样式”、“法 度”等；所谓“度”，原为计量长短的标准，有 “程度／限度”、“法度／规范”、“师法／效法”等 意味 制度是人类社会的伴生物，也是人类 文明的具体体现。 一 种观点认为：人类文明分为两个层面， 这就是物质文明与非物质文明 (或称物质文 化和非物质文化)，人类社会创造出来的一切 有人工痕迹的东西都应该视为物质文明的范 畴；非物质文明亦可分成两类，这就是制度文 化和精神文化。④精神文化包括哲学、美学、 诗歌、音乐、舞蹈、戏剧、美术、宗教等。精神文 化在无形之中亦以“有形”的方式存在，我们 往往只注意对精神文化的研究，而忽视了另 外一种非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对精神文化 的制约关系或称相辅相成性。 自从人类进人文明社会，制度无时无刻 不在制约着人类自身。人定的制度约束和规 范着人的行为，这既是相辅相成，也是相反相 成。当中国的土地上开始有了人类的聚落，形 成氏族、方国之时，制度就开始对人自身的行 为有制约关系。特别是进人周代等级化的社 18 音乐研究(季刊) 项 阳 会，制度被凸显出来。国家之形成，为了有序 一 切都离不开制度。大到国法，小到家规，从 约定成俗到乡规民约均是制度的体现。民俗 也是制度，有些民俗有着广泛性，有些民俗显 现出区域性，是为制度的别样形式，约定成俗 还是制度。 似乎有这样的情况，越是熟悉的越不在 意。有些制度被刻意强调，比较彰显，而有些 约定俗成者，似乎人们并未意识到也是制度， 其实，习惯之养成本身就是制度决定。因此我 们说，制度有隐性也有显性。 二、音乐文化中的制度 就音乐文化说来，在有序发展的历史长 河中也离不开制度。任何一种音乐文化，其本 体中心特征(律、调、谱、器)之形成，是人们在 长期探索过程中的结晶，一旦规定了，就成为 人们遵循的依据。远古时代，当人们经过长期 的探索，对声音的认识达到相当的高度并形 成一定形式的音阶结构时，依样剪裁，后人效 法，为大家所共同遵循，这即是制度的具体体 ① 见《汉语大词典》第2卷第662、664页，第3卷第 1223--1224页。 ② 参见宋蜀华 《从民族学视角论少数民族文化艺术 遗产在抢救和保护中的地位》，载中国艺术研究院于2OO2 年l2月在北京主办的“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抢救与保护 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提要，第83页。 现。形成制度之后再广泛传播，音乐文化自始 就是制度下的产物，制度在音乐文化中无处 不在。 社会是一个不断结构与解构的过程。当 人们按照一定的思维观念有所创造，并在刻 意模仿中成为规则之时，便会有一个相对稳 定的过程。一个阶段之后，人们对以往思维观 念、制度的打破，又会形成新的制度。有些制 度可以传衍，有些制度则随着时代的结束而 终结，社会正是在不断结构与解构的过程中 发展。研究中国音乐史，必须从多层面上关注 结构与解构的关系。以往撰史时由于对制度 层面观照不够，音乐史研究重点在于形态，只 看到有形、表面，而没有看到这些形态本身就 是制度的体现。的确，对形态本身的关注与研 究是非常重要的，但如果缺乏整体思考，那么 这种音乐史的写作则不完善。以往音乐史之 所以有许多问题解释不清楚，一个重要的问 题就在于没有注意到、或称忽略、或称淡化了 制度对音乐文化发展重要性的研究。学者们 对各个历史时期一些彰显的音乐现象关注较 多，而不太注重其前后的演化过程，较少考虑 到制度的连续性，这便是其症结所在。 任何一种音乐文化，总有其本体的中心 特征，即律、调、谱、器诸方面，而这些中心特 征之形成，均为制度下的产物。 律学是人们对乐音结构数理关系的理论 探索。中国最早的律学理论是管子的三分损 益法，这既是中国人探究理论律学奥秘的先 声，也是后人两千年苦苦探求将其解构的基 础，直至明代朱载墒的“新法密率”才成为当 下主流乐律形态的理论依据，大家共同遵守 的也就成为制度。这制度可能是大家共同制 定的，也可能是约定俗成，并对继往者自觉与 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约束，这也属于制度的 范畴。 中国乐理，有着数千年的历史积淀，许多 成为规范。比如借字，这种出现于工尺谱形成 之后的传统为大家所认可。一般讲来，有两种 方式。其一便是“背工”或称“隔凡”，即以“上” 字为调首之时，把“工”音背去，换成“凡”字， 便进入其下属调。这可以进行数次。一旦这种 方式确立，人们自觉地依照实施，这种方式在 中国传统音乐中具有普遍性，因而显示出制 度下的一致性。汉魏时代人们在实践的基础 上总结出的三种音阶形式，现今在